他猛地站起身來，書包裡的金屬管在黑暗中發出刺眼的白光，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窗外，終焉之門的虛影再次浮現，門後傳來無數的低語聲，夾雜著秦烈的嘆息：“真正的反派，要學會……”
消毒水的氣味還殘留在袖口，那刺鼻的氣味如同一團陰雲，縈繞在身邊。
陸城推開家門時，玄關的暖黃燈光正漫過腳背，燈光如同一層柔軟的毯子，輕輕覆蓋著他的雙腳。
母親柏鈴靠在沙發上，透析後的蒼白在燈光下泛著珍珠似的光澤，見他進來，指尖的毛線團“啪”地掉在地上，毛線團滾落的聲音清脆而突然。
“阿城！”她撐著沙發扶手要起身，卻被陸城快步扶住。
少年蹲下來撿毛線團，看見母親腳踝上還纏著透析時的壓痕，像條褪色的紫蚯蚓，壓痕的顏色暗沉而可怖。
“柳姨說你透析很順利。”他把毛線團塞回母親手裡，故意忽略她顫抖的指尖，指尖的顫抖如同微風中的樹葉。
柏鈴摸他的臉：“怎麼瘦了？”目光掃過他掌心的紗布，聲音陡然發緊，“這傷……”
“摔的。”陸城打斷她，轉身去廚房熱粥。
砂鍋裡溫著小米粥，表面浮著層米油，是柳姨提前熬好的，米油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他盛粥時，瞥見冰箱上貼著的繳費單——“腎科住院部：欠款18760元”，墨跡被水汽暈開，像團化不開的霧，霧靄般的墨跡透著一股沉重的壓力。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周川發來的訊息：“監控調出來了，你要的蘇婉手術記錄在附件。”
陸城把粥端到母親面前，看她小口小口喝著，喉結動了動：“媽，我去書房查點資料。”
柏鈴點頭，目光追著他的背影：“別熬太晚。”
書房很小，書架上堆著陸城的武道筆記和父親的舊醫書，書本散發著淡淡的陳舊紙張的氣味。
他反鎖上門，從書包最裡層摸出蘇婉給的金屬管——拇指粗細，表面刻著螺旋狀的暗紋，摸起來像凍過的鐵塊，鐵塊的冰冷質感瞬間傳遍指尖。
系統提示音在腦海裡炸響：【檢測到特殊容器，建議立即解析】。
陸城深吸一口氣，將金屬管按在電腦攝像頭前。
系統介面突然覆蓋了整個螢幕，淡藍色資料流如瀑布傾瀉，最後凝結成一行血字：【目標載體：基因融合實驗體S-17】。
“17……”他想起任務裡蘇婉與秦烈17%的基因吻合度，手指懸在鍵盤上微微發抖，手指的顫抖如同深秋的落葉。
周川發來的監控影片自動播放，畫面裡蘇婉被推進手術室，主刀醫生的白大褂下，露出一截青黑色的紋身——與終焉之門的符文一模一樣。
“滴——”
電腦突然黑屏，再亮起時是段模糊的監控錄影。
畫面裡是間實驗室，穿白大褂的男人（陸城認出那是趙無極）正用銀針扎進蘇婉的後頸。
少女的身體劇烈抽搐，面板下浮出青藍色的血管，像爬滿了小蛇，小蛇般的血管扭動著，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實驗體S-17，基因融合度17%。”男人的聲音帶著病態的興奮，“秦烈的能量核心，加上古神血脈……等我找到第18個實驗體，就能開啟兩界通道！”
陸城的指甲掐進掌心，紗布被血浸透，鮮血的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影片裡的蘇婉突然抬頭，眼睛完全變成了青灰色，直勾勾盯著攝像頭：“趙教授，他來了……”
畫面戛然而止，電腦彈出系統提示：【檢測到外部入侵，資料已加密】。
“叩叩叩——”
門被輕輕敲響，柏鈴的聲音帶著睡意：“阿城，睡吧。”
陸城迅速關閉電腦，把金屬管塞進抽屜最底層。
拉開門時，母親正抱著他小時候的毛毯，髮梢還沾著煮粥時的水蒸氣，水蒸氣帶著淡淡的米香。
“你爸剛才來電話，說工地預支了工錢，過兩天就能打過來……”
“媽。”陸城打斷她，把人輕輕推進臥室，“我明天去醫院看爸，你先睡。”
柏鈴躺下時，毛毯滑落在地，露出下面壓著的老照片——是陸城十歲生日，父母抱著他站在鹿鼎學校門口，背景裡的梧桐樹綠得發亮。
他彎腰撿毛毯，瞥見照片背面的字跡：“阿城，要像樹一樣，根扎得深，才能長得高。”
窗外突然響起鐘聲，青銅相擊的清響混著晚風鑽進窗戶，鐘聲的清脆聲響在夜空中迴盪。
陸城猛地抬頭，看見月光下，自家晾衣繩上的白襯衫被吹得鼓起，影子投在牆上，竟像個青衫白髮的人——眉骨處有道貫穿的傷痕，正對著他笑。
“秦烈？”他衝出門，晾衣繩上只有空蕩蕩的襯衫。
風掀起他的褲腳，腳邊的落葉打著旋兒，葉脈分明是鎖鏈的形狀，落葉旋轉時發出“沙沙”的聲響。
此前系統就曾有提示，它擁有對與終焉之門相關的能量波動以及某些特定人物活動的監測機制。
此刻，系統提示音第三次響起：【柳雪危險等級提升至紅色，定位：鹿鼎學校後巷】。
陸城摸出摺疊刀別在腰間，轉身跑向樓梯。
經過書房時，抽屜裡的金屬管突然發出幽藍光芒，與他胸口的玉佩產生共鳴，兩種能量在體內翻湧，發出輕微的“嗡嗡”聲，他想起蘇婉遞令牌時那句沒說完的“果然……”，後頸泛起涼意。
鹿鼎學校後巷的路燈壞了一盞，昏黃的光裡，柳雪的藍布衫格外顯眼。
她正彎腰撿地上的菜籃子，幾個穿黑夾克的男人堵在巷口，為首的叼著煙，手腕上紋著與手術室醫生相同的符文。
“柳姨！”陸城大喝一聲，摺疊刀“咔”地彈開。
為首的男人轉頭，嘴角勾起陰狠的笑：“找的就是你。趙教授說，把你和那小丫頭片子一起帶回去，基因融合度能漲到30%……”
柳雪突然撲過來，用身體擋住陸城。
她左腳的鞋跟歪得更厲害了，走路時發出“咔嗒咔嗒”的響：“阿城跑！他們是……”
話音未落，男人的拳頭已經砸在柳雪背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陸城紅了眼，摺疊刀劃開男人的手臂，鮮血濺在柳雪的藍布衫上，像朵開敗的紅梅，鮮血的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系統提示音炸成一片：【反派任務觸發：保護柳雪，擊殺/擊退來犯者。
任務獎勵：古神八式第二層完整卷】。
“古神八式！”陸城低喝一聲，體內的能量如火山噴發，發出“呼呼”的聲響。
他想起張喜被制伏時的場景，想起秦烈消散前的青芒，掌心的血痕突然泛起金光。
第一式“裂地”揮出，地面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幾個男人被氣浪掀翻在地，氣浪發出“呼呼”的聲響，地面開裂的聲音如同沉悶的雷聲。
為首的男人爬起來要跑，陸城追上他，刀尖抵住咽喉：“趙無極在哪？”
“你……你不是人！”男人渾身發抖，“他在終焉之門的廢墟里，說要等……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