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來勢洶洶，可鏖戰大半日卻無功而返，唯有丹水防線東側戰場有所起色。
可關鍵時候，王齕卻看出了其中的關竅。
如果無法重創趙軍，秦軍衝殺進去，反而會成為孤軍。
因為丹水防線身後還有韓王山和大糧山作為阻隔，以及一道更加易守難攻的百里石防線。
廉頗的作戰指揮水平眾所周知。
他要想從防守戰轉變為內部運動戰，不要太容易。
所以除非拿到確切情報，否則前期的所有動作，皆是試探。
既然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王齕自然要下令撤軍。
晚間時分，李玄領兵回到秦軍駐地。
只是李玄，安然，明月三人才剛坐下，營帳外便有秦軍士卒求見。
“招搖，將軍有請！”
李玄看了安然和明月一眼，問道：“只請我一人？”
“是。”
秦軍士卒點頭回應。
明月神情無奈。
“顯然，我們被迫成了你的部下。”
安然寬慰道：“咱們如今已然結盟，三個人去和一個人去都一樣。”
說完，她又看向李玄。
“你先去，我們等你的訊息。”
李玄朝安然點頭，之後才對秦軍士卒道：“帶路。”
秦軍，中軍營壘。
李玄被帶入一處營帳。
兩側站著佩劍持戈的八階秦銳士，氣勢要強於武川軍團。
而在地圖之前則站著一位披甲戴盔的將軍。
“草民招搖，參見將軍。”
王齕轉身提醒道：“此戰你斬將奪旗，大壯我軍聲勢。”
“因此，大王已將你升為領軍都尉，爵位連升五級，所以你不必自稱草民。”
他緩步走到李玄身旁，側身問道：“你可知道大王為何如此重賞於你？”
李玄回道：“先登，斬將，奪旗，自古行軍打仗，此三功為之最。”
“然而，大王此舉，更有激勵之意。”
“目的是激起我秦軍的鬥志，早日攻破丹水防線，奪回上黨，甚至是……滅趙！”
王齕拍了拍李玄的肩膀，讚道：“聰明。”
“經之前一戰，你有什麼想法嗎？”
因為李玄能悟出秦昭襄王獎賞的深意，王齕才會多問一句。
李玄答道：“廉頗身為沙場老將，實難對付。”
“若一味與之糾纏，怕是難有進展。”
王齕皺眉道：“你今日可是攻破了趙軍的營壘，為何又要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
李玄解釋道：“趙軍佔據地利優勢，又有廉頗坐鎮中軍，要想攻破丹水防線，統帥必須下定決心。”
王齕眼神深沉，死死盯著李玄。
“決心為何？”
李玄抱拳道：“畢其功於一役，不留任何餘地！”
王齕沉聲道：“你可知道，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的道理。”
李玄頷首道：“末將自然明白，可廉頗拒不出戰，顯然是要與我軍打持久戰。”
“若不趁早攻克丹水防線，時間越往後拖，趙軍的防禦工事便越完善，我軍也將陷入困境。”
王齕正要說話，可不料李玄卻繼續補充道：“當然，如果將軍不滿意，末將還有另外一條計策。”
“說。”
王齕眼前一亮，十分期待。
李玄意味深長道：“與趙軍僵持，儘量儲存戰力，等待咸陽的變數。”
王齕眼睛微眯。
“你知道的還挺多。”
李玄眼簾低垂，語氣平淡。
“言盡於此，如何抉擇，請將軍定奪。”
王齕考慮良久，終是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你且下去。”
“之前的話，不準外傳。”
“諾。”
李玄低聲回應，側身告退。
王齕望著李玄的背影，陷入思索。
李玄出了營帳，立刻拿到統領五千秦軍的虎符。
“以小搏大，雖是險棋，可我卻依舊勝它半子。”
重新回到駐地，李玄將自己所做之事，告訴安然與明月二人，一同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你說王齕會怎麼做？”
安然開口，將問題拋還給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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