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挽著他的李晴,嘴角都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
真田苟一郎臉上的笑容明顯一僵,但還是保持著極高的城府,緩緩收回手,微微躬身道:“詐屍哥真會開玩笑。”
“玩笑?我可沒開玩笑。”
陳宇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摸著下巴,做出一副努力回憶的樣子。
“在我們老家呢,有個習俗。就是第一次見到像閣下這麼‘德高望重’的國際友人,為了表示我們最高的敬意,我們不習慣握手。”
真田苟一郎一愣,顯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十分配合地問道:“哦?那貴府的習俗是?”
“嗯……”陳宇沉吟片刻,然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媽從小就教育我,見到這種人,得讓他跪下,恭恭敬敬地給咱磕三個響頭!對,沒錯,這就是我們那兒最高的禮節!”
他盯著真田苟一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來吧,真舔狗先生,入鄉隨俗嘛,給我磕一個?”
“噗嗤!”
李晴再也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引得周圍一片側目。
真田苟一郎的臉色,瞬間從僵硬變成了鐵青,額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
“咋地?不願入鄉隨俗啊?”陳宇挑了挑眉,語氣裡滿是失望,“這還沒開始比呢,就這麼不尊重我們夏國的傳統文化?沒勁!”
說完,他輕蔑地“切”了一聲,不再看對方一眼,攬著笑得花枝亂顫的李晴,徑直走進了別墅。
只留下真田苟一郎一個人,在晨風中凌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精彩得如同調色盤。
直播間裡,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還能這麼玩?詐屍哥這張嘴是開了光的吧!”
“笑死我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偏偏那個小日子還接了他的話,這下尷尬了!”
“什麼叫文化碾壓啊?(戰術後仰)”
“詐屍哥威武!乾死那個小日子!”
陳宇才不管外面如何評價,他踏入案發現場的一刻,臉上的痞笑便瞬間收斂。
別墅內部果然如蘇清竹所說,被人精心打掃過,整潔得不像一個剛剛發生過命案的凶宅。
空氣中,甚至還殘留著淡淡的香薰味,企圖掩蓋那無法抹去的血腥。
只有客廳角落裡,那張被遺棄的、染著大片暗紅血跡的沙發,像一個無聲的墓碑,訴說著這裡曾發生過的慘劇。
“如你所願,帶你來現場了。”陳宇拍了拍李晴的手,低聲道,“隨便看看,我要開始幹活了,互不干擾。”
“嘿嘿,算你夠意思!”李晴甜膩一笑,心領神會地鬆開手,臉上的表情瞬間切換,變得嚴肅而專業,開始仔細地掃視周圍的環境。
陳宇的目標,從一開始就無比明確。
沙發!
他趁著真田苟一郎剛剛進屋,吸引了所有攝像機注意力的空檔,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繞到客廳的角落。
左右觀察,確認沒人注意他這邊。
他看似隨意地一屁股坐了下去,手,卻彷彿不經意般,輕輕地觸控在了那片早已乾涸、變得堅硬的暗紅色血漬之上。
嗡——
回溯!
這一次的畫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和漫長!
畫面中,張落落正和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戴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頭套男,在沙發前對峙。
她的神情,充滿了極致的緊張與恐懼,緊緊抓著沙發的扶手。
兩個人的嘴唇都在高頻率地翕動,像是在進行一場激烈的爭論。
臥槽!
系統這是開了靜音模式?
陳宇心中暗罵一句,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全部集中。
突然!
畫面中的黑衣男人毫無徵兆地暴起發難!
他猛地將張落落撲倒在沙發上,動作快到極致!
一根閃著寒光的纖細鋼絲,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中,死死地纏上了張落落那雪白修長的脖頸!
張落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漲紅,變成了青紫,那雙美麗的眼睛裡,瞬間被絕望與痛苦填滿。
她的身體在劇烈地掙扎,雙腿亂蹬,卻被男人用身體死死壓制,發不出任何聲音。
畫面一閃。
時間像是快進了幾分鐘。
張落落已經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生機斷絕。
黑衣男人站起身,緩緩地撩起了張落落身上那件白色的連衣裙,露出了她平坦、白皙、尚有餘溫的小腹。
然後,一把閃著銀光的、極其專業的手術刀,出現在他手中。
血腥的畫面,在陳宇的腦海中,如同最恐怖的電影,一幀一幀地,清晰上演。
嗖!
回溯結束。
陳宇猛地抽回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劇情的走向,和他之前的推測,幾乎完全一致。
但是,細節……
那該死的細節!
兩個人果然認識!並且在動手前,有過激烈的爭吵!
他們到底在爭論什麼?
陳宇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他的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在證物室,觸控錄音筆時看到的那個模糊人影。
那個身影,和剛剛在回溯畫面中,那個戴著頭套、行兇的男人……
那身形,那姿態,那該死的熟悉感……
兩個身影,在他的腦海中,緩緩地,重疊在了一起。
陳宇的心臟,猛地一沉。
兇手……
到底是不是他?
不。
陳宇的瞳孔驟然放大。
不是疑問。
是肯定。
兇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