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臨近傍晚時分,當嚴正趕到戒備森嚴的案發現場時,技術部門的所有同事都已經到齊了。
法醫部、痕跡科,以及探案支隊的精銳力量,都在別墅內外緊張而有序地忙碌著。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壓抑的氣息。
蘇清竹一見到嚴正,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臉色蒼白地彙報道:
“師父,現場基本勘察完畢!”
“初步判斷,兇手非常專業,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生物痕跡或指紋!”
“說說具體情況!”嚴正眉頭緊鎖,表情冷峻。
這種手法的案子,在他的探案生涯中,也曾遇到過幾次。
但這一次,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頭皮發麻。
不是因為案情的複雜,或是受害者的慘狀。
而是因為……死的人,是張輔的獨生女兒!
那個在江城跺一腳,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蘇清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彙報起來:
“被害人,張落落,二十六歲。”
“在家中客廳遇害,死亡時間推斷在今天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之間。”
“報警人是她的丈夫,鄭良辰。”
“死因……是被兇手用刃器,從胸口到小腹,整個腹腔被剖開,導致失血過多而休克死亡。”
說到這裡,蘇清竹的聲音頓了頓,臉色愈發凝重。
“根據法醫初步屍檢,張落落生前……已經懷孕十四周!”
“哼!”
嚴正聽到“懷孕十四周”這幾個字時,鼻腔中頓時發出一聲冰冷的哼聲。
又是懷孕的受害者!
“她的丈夫呢?”嚴正冷聲問道。
“已經第一時間控制起來了。”蘇清竹答道,“但案發現場勘查,客廳內只有張落落和兇手搏鬥掙扎的痕跡。”
“鄭良辰聲稱,他昨晚在‘雷哥’的場子裡和朋友喝酒,一直喝到凌晨才醉醺醺地回家,之後就倒在主臥室的床上,一直昏睡不醒。”
“直到兇手行兇完畢,逃離現場後,他才被客廳的異響驚醒。”
“一出來,就看到客廳裡全是血,妻子倒在血泊中……這才慌忙報了警!”
“所以,”嚴正的聲音冷得像冰,“他一直待在家裡,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人殘忍殺害,而他卻全然不知?”
“確切地說,”蘇清竹的語氣同樣凝重,“根據他的供述,他當時處於醉酒昏睡狀態,並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正在隔壁客廳被人殺害。”
“張輔那邊通知了嗎?”嚴正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已經第一時間通知了。”蘇清竹答道,“但他目前人正在國外進行商業洽談,最快也要後天才能趕回來。”
嚴正閉上眼睛,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臉上露出深深的疲憊。
“仔細勘察現場,收集所有可能的物證,然後先收隊吧。”
“回去之後,立刻安排審訊室,你跟我,連夜審審這位鄭良辰!”
“是,師父!”蘇清竹挺直身體,敬了個禮,然後轉身跑回了燈火通明的案發現場。
……
特勤車內,一片死寂。
陳宇聽完嚴正的講述,消化著這巨大的資訊量。
“所以……這位張落落的丈夫鄭良辰,到底有沒有作案嫌疑?”他好奇地問道。
“審了一整夜。”嚴正露出譏諷。
“沒發現直接的作案證據,他確實有不在場證明。”
“諷刺的是,他那位年輕貌美的妻子,正獨自一人在家中養胎。”
“而他鄭良辰,卻在雷哥的銷金窟裡,摟著眾多性感妖嬈的美女,玩了個通宵!”
“真是個‘好丈夫’啊!”嚴正幾乎是從牙縫裡,一字一句地擠出這幾個字,語氣中充滿了壓抑的怒火。
他現在確實很惱火,也很頭大!
怎麼死的,非是他張輔的女兒?
江城會因為這起案子,天塌地陷了啊!
而陳宇聞言,眼神也同時閃爍了一下。
雷哥的場子……又是雷哥。
他乾脆利落地一點頭:“行!”
“這個案子,我接了!”
嚴正似乎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閃過激賞。
陳宇卻話鋒一轉。
“不過,嚴隊,話題又回到了原點。”
“我還是很好奇,也想知道……”
“您,為什麼會選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