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沒有理會,突然開口:“嚴隊,我聽說,曾臣曾經騷擾過劉紅?”
“你小子!”嚴正這次是真的驚了,“你的訊息渠道,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連這種事都知道?”
“道聽途說,道聽途說而已。”陳宇打了個哈哈,“嚴隊,不妨細說一二?”
“也沒什麼複雜的。”嚴正擺了擺手,“曾臣那個人,骨子裡就是個色胚。見劉紅風韻猶存,自然動了歪心思。”
“仗著每個月去給劉紅送‘撫卹金’的機會,不止一次言語輕薄,甚至想用強。”
“結果自然是沒得逞,劉紅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當即就報了警。”
“哦……”陳宇拖長了音調,目光在後視鏡中與嚴正對視,嘴角噙著笑意,“我猜,嚴隊您一直吊著我胃口的那個‘絕對不可能知道’的秘密,應該和劉紅本人,有直接關係吧?”
“呀?”嚴正這下是真的有些傻眼了,“這……你是怎麼猜到的?”
“嘿,嚴隊,您剛才提到劉紅報警的時候,語氣裡的那點不自然,可沒逃過我的眼睛。”陳宇嘴角微揚,心中卻並無多少猜對的喜悅。
警校四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深入骨髓。
這種洞察力,是一次次模擬審訊和實戰演練中磨礪出來的本能。
嚴正深深看了陳宇一眼,卻怎麼也看不透這個小滑頭。
“好小子,算你敏銳。”
“那你不好奇嗎?劉紅和羅向東結婚快十年,為什麼一直沒有孩子?”
“羅向東……他是不是不行?”陳宇半開玩笑地試探道。
嚴正狠狠瞪了他一眼,顯然對這種場合下的玩笑有些不滿。
“你昨天不是已經從劉紅和劉剛那裡聽到解釋了嗎?”
“嗯,他們說是劉剛妻子的慘死,給全家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所以才暫時擱置了要孩子的計劃。”陳宇回憶道。
“哼,你信嗎?”嚴正冷哼一聲。
陳宇反問:“這個原因,對羅向東的失蹤案,很重要嗎?”
“對羅向東的案子本身,或許不算最核心的。”
嚴正一字一頓。
“但對於那兩起開膛慘案,卻是至關重要!”
他死死盯著陳宇,道。
“有件事,你絕對想不到。”
“當年,第一個險些被開膛破肚的人……”
“是劉紅!”
“啥?!”
陳宇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猛地一抖,特勤車輪胎髮出一聲刺耳的摩擦音,險些失控!
他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準確地說,是兇手對她下手了,但未能得逞!”嚴正迅速糾正,語氣中帶著後怕。
“也正因為劉紅的僥倖逃脫,以及緊隨其後劉剛妻子的慘死,才讓羅向東和劉紅徹底打消了要孩子的念頭!”
“不對……這不對啊!”陳宇猛地回過神,“這完全不符合之前推斷的兇手作案邏輯!”
“後面兩名被害者,共同的特徵是:年輕女性,已經懷孕,並且都與羅向東的人際網路或利益鏈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可是劉紅她……”
陳宇的話語戛然而止,一個驚人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難道……當年劉紅也懷孕了?”
他失聲問道。
“沒有。”嚴正緩緩搖頭,眼中也充滿了困惑,“這也是這個案子最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神色複雜,最終擺了擺手。
“先不聊這個了。眼下,你還是集中精力,先攻破羅向東失蹤案吧。”
陳宇微微頷首,深邃的目光中思緒翻湧。
他猛地一腳剎車。
車輛穩穩地停在了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地方。
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