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市探案支隊院子裡的花壇邊上,陳宇耷拉著腦袋,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他那個名義上的助手小李,正襟危坐在給他倆新配發的破捷達裡,透過前擋風玻璃,遠遠地看著他。
沒多久,蘇清竹風風火火地從外面回來,一眼就瞅見了陳宇那副德行。
她走過去,把一沓檔案摔在陳宇旁邊的石凳上,沒什麼好氣地開口。
“我們一個個都快忙飛起來了,你倒好,在這兒曬太陽乘涼?”
“乘涼?”
陳宇嗤笑一聲,抬起頭,眼睛裡帶著點血絲。
“你管這叫乘涼?我他媽這是在生悶氣,懂嗎?”
蘇清竹雙手抱在胸前,挑了下眉毛。
“說來聽聽,又怎麼了?”
“別提了!”
陳宇一肚子火,正好找到了發洩口。
“一大早,我和小李接了第一個報案,一個男人,說隔壁空房子裡傳來一股爛肉的臭味,懷疑死了人。”
“我倆一聽,那還得了?火急火燎地趕過去,那味兒是真衝,差點沒把我倆送走。”
“聯絡了半天物業,好不容易把門撬開,你猜裡面是啥?”
蘇清竹看著他,等著下文。
“一群死貓!他媽的,十幾只死貓!屍體都發綠了!”
“貓?”
蘇清竹的眉頭皺了起來。
“對!貓!”
陳宇越說越氣,從花壇上站了起來,來回踱步。
“報案那個孫子,嫌前幾天晚上總有野貓在他家窗戶底下叫春,吵得他睡不著。”
“然後這缺德玩意兒,直接買了一堆耗子藥,拌在貓糧裡,滿小區地撒!”
“這群野貓就這麼著了道,全死在那間沒人住的空房子裡了!”
陳宇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虐殺小動物就不說了,關鍵他還他媽的惡人先告狀,自己乾的缺德事,反過來報警說有屍臭!”
“他圖啥啊?就圖看我們白跑一趟?”
蘇清竹聽完,大概明白了。
“然後呢?”
“還能然後?我們直接聯絡了所裡,把那哥們兒帶走了,不罰他個底兒掉都對不起那十幾條貓命!”
陳宇憤憤不平地罵道。
“這種人,就該把他關起來,也給他嘴裡塞兩包耗子藥嚐嚐鹹淡!”
蘇清竹看著他真生氣的樣子,嘴角控制不住地想往上翹,但還是忍住了。
“就為這點事,氣成這樣?”
“這還叫這點事?要是就這點事,我他媽燒高香了!”
陳宇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語氣更衝了。
“處理完貓的事,我和小李連口水都沒喝,又接到一個報警電話。”
“一個男的,哭得撕心裂肺,說他媳婦兒失蹤一天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懷疑被人綁架撕票了!”
“我倆一聽,這可是大案啊!趕緊往他家跑!”
“結果呢?在他家樓下蹲了半天,又去他媳婦公司問了一圈,你猜怎麼著?”
陳宇抬頭看著蘇清竹,眼神裡全是“你絕對猜不到”的表情。
“他媳婦兒根本沒失蹤,是跟她們單位一個小白臉,手牽手進了對面的情侶酒店!”
“我們找到人的時候,那倆人正光著屁股在床上打撲克呢!”
“我真是操了!他媽的抓姦報假警!把我們當什麼了?當私人偵探還是狗仔隊啊?”
陳宇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
“這種濫用警力的,必須嚴肅處理!拘他十五天都算輕的!”
他說到這,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抬眼看著蘇清清,聲音裡全是壓抑不住的火氣。
“說真的,這偌大的江城,就他媽沒一個正兒八經的案子能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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