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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兩天三夜,積壓得很深。
陳烈深一腳淺一腳,踩踏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這鬼天氣,是個正常的小動物都不會出來。”
“讓我去哪裡打獵啊……”
說著說著,陳烈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緊緊盯住側前方的一片枯木。
寒風捲著雪花,掠過枯木,有兩隻鳥兒正在枯枝間撲稜翅膀。
是兩隻麻雀!
風雪襲來,它們也被困在了風雪中!
陳烈心頭一陣驚喜,卻不敢驚動它們。
此時距離這兩隻麻雀,還有三五十米。
這個位置,只能勉強看清。
想用彈弓把它們打下來,無異於痴人說夢。
陳烈不敢大意,當即屏住呼吸,放慢腳步,小心接近那片枯木。
此時兩隻麻雀歪著頭,灰褐色的羽毛沾滿了寒霜。
喉間不時發出急促的唧唧聲,搖搖欲墜,瑟縮著擠作一團。
在風雪的掩映下,陳烈已不知覺走近了,但它們還沒發現。
現在正是時機!
陳烈悄悄拾了顆石子,塞進彈弓裡,拉緊皮筋,驟然拋射出去。
嗖!!
破空聲襲來,狂風同時呼嘯而過,掃偏了石子。
驚起的雪塵裡,兩隻麻雀一陣驚叫,轉瞬消散在蒼茫雪幕中。
“唉呀!”
陳烈懊悔不已,早知道有風雪的干擾,自己就應該再離近一點。
現在倒好,根本沒射中,本該到手的麻雀愣是飛了!
作孽呀!
這冰天雪地的鬼天氣,自己還能去哪裡找獵物?
就算找到了,自己這小小的彈弓,又能夠打中什麼?
總不能對著熊瞎子拋石子兒吧?
正在他滿心哀嘆的時候,耳邊,卻又轉而傳來熟悉的唧唧聲。
風雪中,一隻麻雀又蹦跳著趕來,用喙梳理沾溼的羽毛,瑟縮著擠作一團。
陳烈心中狂喜。
看來這風雪太大了,讓這隻麻雀沒有容身之地,不得已又趕了回來。
這正是自己的大好時機!
他不再猶豫,當即拾起石子,以最快的速度,猛然拋射了出去。
嗖!!
麻雀連叫都沒叫,旋即打著轉兒,跌落在雪地中。
等陳烈將它拾起來的時候,已然沒了聲息。
在這惡劣的天氣下,別說是人了,就連鳥兒都受不了!
“咕咕……”
陳烈的肚子又在咕咕作響,已經餓到了極點。
但看這麼小的一隻麻雀,還沒自己的手掌大。
連自己都不夠吃,更別說家中還有一位同樣肚餓的嫂嫂了。
“不行,就帶這麼點獵物回去。”
“別說嫂嫂了,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既然剛走兩步,就發現了兩隻麻雀,就一定還有別的獵物!”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陳烈記得這是一片三五十萬畝的大嶺。
兩三年前,獵物數不勝數。
不客氣的說,那簡直是棒打狍子瓢舀魚!
什麼都不幹,就有野雞飛到飯鍋裡!
雖說現在是饑荒年,沒那麼多獵物了,但也還是有機會的!
憑藉自己這手彈弓技術,再打下幾隻麻雀,估計也不在話下!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先補充一下體力才行。”
陳烈的目光投向手中的麻雀,目光之中帶著渴望。
人要是一餓,什麼都吃得下!
拔去麻雀的灰毛,陳烈低頭撕扯皮肉,吸吮其中的雀血。
頓時間,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入喉間,化作滿口的腥甜,源源不斷湧入他渾身上下,竟然讓他感到一陣溫暖。
饑荒年,這一口雀血,是真能救命啊!
此時此刻,陳烈甚至想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好好地大睡一覺!
緩和了一會兒,想起家中的嫂嫂,他的精神重新振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