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荒山野嶺的,鮮血的氣味很容易引來狼群乃至虎豹一類的猛獸。
真到了那時候,別說這頭獐子了,恐怕自己連命都保不住。
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陳烈順利將之拖下了山嶺。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七拐八拐,轉而來到了王生家。
砰砰!!
“哎,來了。”
王生嫂還有些納悶,這麼晚了,究竟是誰來敲門?
不過當開啟門後,她卻愣住了。
眼前正是陳烈,穿一身破爛衣裳,上面沾了不少鮮血,似乎還有撕裂的痕跡,顯得十分狼狽。
但臉上卻露出笑容,身上也熱烘烘的,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哎,烈哥兒,你這是咋了?”
“這是出去跟誰打架了不成?”
王生嫂慌忙請他進來。
陳烈咧開嘴,露出兩道白牙,取出野兔,笑道:“王生嫂,你忘記了,我出去打獵來著。”
王生嫂嘆口氣:“也真是難為你了,不過有收穫就好,你王生哥還在家裡等著你呢!”
“我做了雀兒湯,放了粗鹽,你剛好來喝一口暖暖身子。”
說著一邊往前走去,一邊側身讓開了門。
“誰來了?”
這時候,王生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等他看到陳烈,尤其是陳烈身後拖行的那頭獐子時,不由得手中一哆嗦,差點把柺杖都給扔了。
“這,烈哥兒,這是你打來的獵物?!”
他瞳孔猛縮。
這可是獐子啊,而且是一隻公獐,剝皮去骨之後,少說也有四五十斤的肉!
如果賣做糧食,都購買兩百多斤的麥子了!
若是皮毛好些,都足夠買下兩畝不錯的農田。
可以說,獵殺了這一隻獐子,陳烈算是小半年都不用為生計發愁了!
“烈哥兒不就是宰了一隻兔子嗎?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還不信他有這點本事?”
看到丈夫這般失態的模樣,王生嫂搖了搖頭,將提前煮好的半碗雀兒湯遞給了陳烈。
但下一刻,她同樣看到了陳烈身後拖行的整隻獐子,頓時間手中一顫,呀的驚叫一聲,碗湯差點打翻在地。
還好陳烈反應迅速,連忙接住,捧起喝了一大口。
一口熱湯滑入喉嚨,綻開一團暖意,蒸騰起一陣鮮香,幾乎攝人心魄。
其中的雀肉,被王生嫂煮得相當滑嫩,輕輕一抿便吞入腹中。
甚至就連那些細骨頭陳烈都沒有放過,微微嚼了幾口,便同樣嚥了下去。
好香啊!
陳烈發出一道滿足的嘆息。
加了鹽的肉湯,就是不一樣,那真是鮮美到了極點。
抹了抹嘴,他這才看向王生嫂,笑道:“王生哥,王生嫂,你們不用這麼激動吧?”
王生嫂喉間艱難,幾乎說不出話來。
王生則是複雜地看了看陳烈,許久後,這才長嘆一聲道。
“好啊,好!”
“烈哥兒,我沒想到,你現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不過這樣好啊,有本事,能打獵,顧得了家。”
“以後你們陳家是要興盛起來了!”
看到陳烈這麼有出息,他也有些激動,一時間眼角都濺出了點點熱淚。
畢竟是老相識的弟弟,王生自然也希望他過得好。
激動過後,他平復了心緒,這才開口道:“烈哥兒,這頭獐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陳烈想了想道:“先截去一隻獐腿,你和王生嫂醃製一番,好慢慢來吃。”
“其餘的我再揹回家就是了。”
什麼?!
聽到這話,頓時間,王生嫂呆住了。
這明明是陳烈打的獐子,怎麼還有他們的份兒?
“不行不行,這可使不得,這是你打的獐子,烈哥兒,你得保管才是。”
“再說了,之前你借用那隻獵弓,也付過一隻雀兒了,我們怎麼能再要你東西?”
陳烈笑了笑,拍了拍手中的瓷碗道:“怎麼沒有?”
“王生嫂,你這不是已經給了我一碗肉湯嗎?”
王生嫂趕忙擺手道:“傻小子,說什麼胡話呀,這碗肉湯算得了什麼?”
“再說了,這隻雀兒還是你送來的呢!”
“這隻獐子我們可不能要……”
陳烈搖頭道:“王生嫂,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多說了。”
之前他們這一家,就對自己多加照顧。
除了他們家,也不會有人僅憑區區兩隻雀兒,就願意把弓箭借給自己。
沒有王生哥一家,這隻獐子恐怕也很難打到。
知恩圖報這個道理,陳烈還是很清楚的。
王生嫂還要拒絕,王生卻已經沉思片刻,這才抬起頭來,沉聲道。
“行了,既然是烈哥兒的一番好意,你接過便是了。”
“不過,烈哥兒,我們也不能白要你這隻獐子。”
“這把獵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