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名昭彰之罪他也聽說過,絕不可能令人致死。
流嵐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那這個事情的麻煩就更大了。
“查這件事的人,算得上是大儀式師,如果連他都看不出來任何破綻,甚至還會被牽著鼻子走,那就說明……”
陸鳴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對方至少是儀式學大師。”
“不僅如此,我手底下的這位可是查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發現源頭是你……他還跟我說,你年紀輕輕就有了大儀式師的水準,將來成為儀式學大師,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流嵐有些鬱悶地說道。
大儀式師與普通儀式師的區分在於能否穩定地佈置“高階儀式”,而儀式學大師的標準,在於是否成功有效地佈置過一次“神降儀式”。
陸鳴現在連中階儀式都不能保證自己可以穩定成功,更不用提大儀式師和更高層次的儀式學大師……
“對了,我哥那邊又怎麼回事,我聽說姓黃的找人要殺他,真的假的?”陸鳴連忙問起。
流嵐嚴肅地答道:“是真的,我手底下的人在你家樓下,發現了一具獵人路徑的黃金級職業者的屍體,在他屍體的周圍,有很明顯的蹲點痕跡。
“經過查證,那就是黃福滿手底下養的人。”
陸鳴捕捉到了話語中的關鍵詞:“屍體?你們發現他的時候,人就已經死了……等等,這個人該不會也是我殺的吧?”
“……你說呢?”流嵐整個人已經徹底麻了,“那人身上也有詛咒儀式的痕跡,源頭同樣是指向你。”
他本來以為是自己兄弟開了掛,人在地牢裡,還能隔空幹掉現實世界中的人。
流嵐當時內心除了覺得陸鳴動手有點急了之外,同時還在直呼牛逼,打算請教一下陸鳴是怎麼辦到的。
結果哥們回來突然告訴他,人不是他殺的……
這就好比是別人開了掛,但戰績卻掛在了陸鳴的賬號上——我陸鳴真的沒有開掛啊!
可所有證據卻又都指向他,說出去也沒人信啊。
偏偏單從結果上來看,對陸鳴而言並不算差,他甚至算是獲益者……
用儀式殺死黃福滿和他手下的人,雖然用了某種未知的方法,將儀式的源頭轉移到了陸鳴的頭上,但是他卻又以“大儀式師”的手法掩蓋了這一層線索。
唯有其他大儀式師才有可能解開這一層偽裝,查到陸鳴的頭上。
據陸鳴所知,整個第十三區,如果排除背景不詳、戰力不詳、身份不詳的老莫斯卡,那麼僅有的兩位大儀式師,一位在流嵐手下,而另外一位在陳家……而陳默與陸鳴的關係也極好。
所以算來算去,不管最後查到陸鳴的人是誰,都會幫他打掩護,甚至大機率會主動將事情攬過去。
因為監管分局副局長死亡,這多少也算是件大案子,總得有個落點,要是兇手遲遲找不到是誰,必然會驚動到總局那邊。
到時候要是有其他大儀式師過來查案,最後查到陸鳴的頭上,事情反而變得更加麻煩。
所以,考慮到這點,以陸鳴那兩位朋友的性格,無論是流嵐,還是陳默,大機率都會主動將事情記在自己頭上。
——這簡直就像是專門為陸鳴設的局,又或者說是針對陸鳴的這幾位好朋友精心烹製的一口黑鍋,就等他們伸手接過,往自己腦袋上扣。
反正以他們的背景,這鍋背了也就背了,完全無傷大雅。
再加上黃福滿本身就已經被逼到了要下崗的境地,在失勢的狀態下,更不可能會有人給他們出頭了。
這也側面體現了,引導這一切的人,對陸鳴的人際關係,以及流嵐幾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風都十分了解。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瞭如指掌。
“大哥,你跟我透個底,你到底是招惹誰了啊?能兜得住的話,兄弟一定幫你,要是兜不住的話,你也好讓兄弟我早點跑路。”流嵐的聲音再次從電話裡傳來。
這次他語氣中調侃的成分居多。
在和陸鳴相互對齊了手上的情報後,流嵐雖然暫時搞不懂對方那麼做的目的,但從目前來看,那人對陸鳴至少沒什麼惡意,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善意的……
只是流嵐自己成了那個被利用的人。
不過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本來也沒什麼影響,再加上他的性格使然……被利用也就被利用了,都是自家兄弟,幫一幫咋了?
更不用說他早就看那個姓黃的不太順眼。
換句話說,整個十三區的監管分局和聯盟分部從上到下,就沒幾個能讓他瞧著順眼的。
也就是他現在自己的翅膀還不夠硬,不然他多少得來一波大洗牌,把整個十三區的水換換乾淨。
——除非是事情實在緊迫,不然通常情況下,流嵐很少會拿自己家的背景來壓人、欺負人,這是個人原則問題。
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夠憑自己的能力完成這些他想幹的事情。
而不是仗著家庭背景在那耀武揚威。
當然,他也不會吝嗇於用自己家的背景去合理調動資源,來推進自己的升級進度。
有資源不用,非要裝孫子,那叫沒苦硬吃,屬於腦殘行為,他可不會去幹。
“……”
面對流嵐的調侃,陸鳴陷入了沉默,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個答案。
“這次給你添麻煩了,謝的話就不多說了,回頭見面再聊,我現在……
“得先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