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邊軍一小卒

第668章 禁軍掘墓人!順逆忠奸!

經年夫妻說起當年,總有一種別樣的特殊感受。

尤其是那年的鎮北樓上,算是兩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完全展露心跡。

意義更是大有不同。

見韓紹一臉正色地自認‘天生逆臣’,公孫辛夷半是失笑半是感慨。

的確。

若非是天生的逆臣,又怎會在明知她是天生鳳命後,還有膽量將她‘奪’走?

至於他口中誇讚自己‘看人真準’,公孫辛夷卻是多少有些心虛。

畢竟說老實話,當初的她哪是什麼看人準不準的問題。

她只是單純的一時被某人出眾的皮囊迷了心智,這才有了後來的不顧一切。

甚至從內心來講,原本她對韓紹最大的期望,頂多也不過是順利從公孫度手中接過鎮遼軍罷了。

可偏偏最後的結果,竟是這般的出乎預料。

公孫辛夷心中感嘆著,隨後生怕被韓紹看出自己的‘膚淺’,趕忙正了正顏色,一本正經地轉移話題道。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韓紹看破了她的心思,但知道她臉皮薄,所以也沒有說破,只是笑道。

“賢妻只需與我在此安坐,然後靜待即可。”

時過境遷,很多事情早已不需要他親力親為。

再加上這一仗的結局,其實早已註定。

若非公孫辛夷想要重溫一番戰場,他甚至連面都不會露。

一切皆交由麾下之人即可。

不得不說,此刻於百萬修羅戰場之外冷眼旁觀的韓紹,在公孫辛夷眼中甚至比當初在草原上領著數百殘兵決死衝殺時還要耀眼。

以致於此刻她的目不轉睛,比之當年,更多了幾分璀璨。

……

噩夢!

這短短半日光景,於公冶縉無疑是此生最大的噩夢。

被撼山巨炮撕裂得支離破碎的肢體。

倉惶之下,互相踐踏、揮刀而死的層疊屍山,以及肆意流淌的血色溪流。

已然將眼前這片山谷化作了最慘烈的人間煉獄。

公冶縉眼神空洞,強大的天人神魂彷彿在這一刻已經被抽離了身體,只餘一具空蕩蕩的軀殼置於這慘烈戰場之上。

“攻!攻!攻!”

“只要能拔掉山上那些撼山炮陣,此局能贏!本將還能贏!”

聽著公冶縉近乎無意識呼喊出這軍令,身邊僅剩的幾名禁軍軍將不由苦笑出聲。

攻?

拿什麼攻?

兒郎們自下而上,完全就是那些燕賊的活靶子!

是主動衝上去送死的待宰羔羊!

看看那些不斷滾落山腳的兒郎屍體吧!

兒郎們真的盡力了!

還有他們這些軍將,不是他們沒有拼盡法力改變戰局!

而是那些山頭上的燕賊對此早已防備,不但鎮守坐關的強者無數,更有早已準備好的強大陣法加持,他們完全不是對手啊!

“將軍!突圍!帶著兒郎們突圍吧!”

幾名禁軍軍將抱拳躬身,近乎哀求。

可聽聞這話的公冶縉,卻彷彿被刺激到了一般,本就陰沉的眼眸瞬間充血猙獰。

“突圍?本將還沒有敗,為什麼要突圍?”

說著,身上恐怖的威壓驟然宣洩。

“還是說……你們貪生怕死,想要抗命?”

此番出征,為了一舉解決掉韓紹這個死敵,姬胤甚至不惜以皇道龍氣加持。

所以此刻公冶縉的修為,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比肩九境太乙。

如此強大的威壓之下,饒是那幾名禁軍軍將修為不弱,也被壓彎脊樑。

片刻之後,他們最終不得不嘆息一聲。

“罷了,罷了。”

“將軍,末將等領命!這就去了!”

說罷,幾人整了整身上的衣甲,毅然騰空而起。

只是飛身至半空的那一刻,他們還是忍不住頓住了腳步,向著公冶縉高聲呼喊道。

“將軍!”

“今日末將等可死,但還請將軍憐惜兒郎,為我禁軍留下一些種子!”

聲音落下,他們再不遲疑,各自向著那些山頭直撲而去。

如此英烈悍勇,倒是沒有墮了兩千餘載大雍禁軍的威名!

只可惜身處這樣的慘烈絕境,又豈是區區幾個軍將所能左右、更易的?

一支流溢著火焰流光的恐怖箭矢便劃破了虛空,直接從其中一名上三境禁軍軍將的胸口貫穿而過。

須臾間,法域破碎,長空染血。

又轉瞬被那燃起的兇猛天火點燃、焚盡。

最後只餘漫天飛灰飄蕩而下。

只是這慘烈一幕在今日這戰場之上發生得太多太多了,甚至沒有多少人報以注視的目光,為之震驚、悲傷。

直到某一刻,其中一名軍將在轟然爆開自身天人法域之際,嘶聲哀求道。

“將軍!此戰絕境,已無力迴天!帶兒郎們走啊!”

天人法域自爆激起的恐怖天地元氣肆虐,與那禁軍軍將臨死前的泣血嘶吼響徹天際。

引得戰場上無數視線側目以對。

看著那條由一連數座山巒被轟平後出現的生路,整座戰場一時寂靜無聲。

片刻之後,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望向了中軍的方向。

入目之下,原本諸將林立的中軍所在,此刻竟只剩孤零零地幾道身影,被那些燕賊打蒙了的所有人這才猛地清醒過來。

此戰,確實已經無力迴天了……

一時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涼充斥所有人的心中。

想到就在昨日,他們還自信滿滿。

只覺縱使燕賊強悍,也必然會在自己這百萬大軍下化作齏粉。

不少人頓時忍不住自嘲苦笑。

燕賊還是那個燕賊,強悍、無敵。

而他們縱有百萬之眾,也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將軍……”

中軍所在。

侍衛在公冶縉身邊的親衛統領,看了眼前方那條由一尊八境天人自我獻祭而來的生路,又望向了公冶縉。

似乎也被那聲天地巨響震動了心神的公冶縉,茫然的眼神終於逐漸聚集。

“你想說什麼?”

那親衛統領聞言,猶豫了下,終於還是忍不住低聲道。

“將軍,再打下去,禁軍可就要絕種了……”

三十萬。

這已經是幾乎神都禁軍的全部家底了。

若是真的全都葬送在這裡,不但威壓大雍天下兩千餘載的神都禁軍徹底化作烏有,整個神都的守備力量也算是空了大半。

到時候他公冶縉就是當世最大的罪人!

盤踞禁軍的那些將門世家,不會放過他。

盡付一切信任,將如此重任和信任全都交給他的姬胤,也不會放過他。

而這些,公冶縉沒想到嗎?

呵!他怎麼可能會想不到?

而正因為他想得到,他才不甘心、不願意就此認輸!

此刻的他,已經徹底淪為賭桌上輸紅眼了的賭徒,只想著豁出去一切,以求贏回一局,從而反敗為勝!

只可惜啊,上過賭桌的都知道。

越是這種人、越是這種情況,只會越賭越輸、越輸越慘、直至徹底輸光所有。

“真……真的贏不了了嗎?”

聽得公冶縉這句近乎垂死掙扎的問題,親衛統領慘然一笑。

贏?

怎麼贏?拿什麼贏?

此戰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甕中之鱉,能求得一線生機已經是蒼天眷顧,將軍竟還著……贏?

如果不是顧忌身份與修為,親衛統領只想衝上去給公冶縉一巴掌,讓他徹底清醒。

而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接話的時候,公冶縉卻是忽然嘆息道。

“罷了,讓兒郎們突圍吧……”

……

一座山的距離,寬嗎?

自是寬的。

只是相較於被困於群山之間的大軍,卻似乎沒有那麼寬敞。

尤其是當無數潰軍向著那條生路蜂擁而去的時候,再寬敞的道路也顯得狹窄逼仄起來。

於是讓人心痛的慘烈一幕發生了。

在求生欲的本能驅使下,本該交付性命的昔日袍澤爭相踐踏,彼此揮刀。

偏偏這個時候原本散落在各處山谷的撼山巨炮在調整炮口後,直接向著那條生路集火轟鳴。

幾乎頃刻間,便掀起了一陣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腥風血雨。

等到大部分禁軍先行透過那處生路所在,停在一處駐足回望身後之際,劫後餘生的他們臉色沒有任何喜色,有的只有無盡悲涼與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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