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情況?”
嬴昊看身邊的祝融,而她也是一臉懵,顯然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
嬴昊在心中急呼,可以往每次都會回應他的系統,這次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嬴昊,驟然被這無法抗拒、亦無法理解的偉力籠罩,甚至連與系統的聯絡都被強行切斷,這讓他心神巨震的同時也久違的產生了恐懼感。
“小娃娃,向上看。”
鴻鈞的聲音透過時空裂痕傳來,宏大而飄渺,帶著一種超越生死的疲憊,與終極的威嚴,直接在兩人的腦海中響起。
時空長河的另一端,鴻鈞死死盯著時空長河對面的嬴昊。
然而,作為天命之子,鴻鈞視角下的嬴昊,正被混沌迷霧與澎湃氣運所層層包裹。
即便鴻鈞此刻已近乎天道化身,那洞悉萬物的目光,也依舊無法穿透這層天命屏障,只能看到一個模糊朦朧的輪廓,面容更是完全隱沒於混沌之中。
身處一百多年後的嬴昊和祝融,在聽到鴻鈞之言後立馬抬頭,可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熟悉的屋頂。
一條浩瀚無垠、流淌著星辰光影,與命運碎片的宏偉長河,正橫亙於“天穹”之上。
在那長河的彼岸,一道半透明的、周身流淌著玄奧道韻的老者,正一臉慈祥的靜靜注視著他們。
而是一條浩瀚而又宏偉的長河,而一名半透明的慈祥老者正在河的對面看著他們。
祝融一見到對方就立馬驚呼道:“道祖鴻鈞?”
因被鴻鈞所救,倖存的帝江等人感念其恩,故在其合道後,留下鴻鈞的畫像,並讓部落中人供奉,所以祝融才能認出鴻鈞。
“什麼?他是鴻鈞?”
嬴昊也徹底傻眼了,一臉難以置信的震問道:“他不是已經合道了嗎?”
“是啊。”
祝融的聲音帶著驚駭與混亂,說道:“典籍分明記載,道祖鴻鈞為阻魔祖羅睺滅世,以身合道,引動天罰誅魔,最終化為天道的一部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還以真身顯化?”
鴻鈞合道乃是公認的常識,可既然道祖已經合道了,那出現在他們眼中的這位跟道祖一模一樣的老者又是誰?
祝融徹底凌亂了。
鴻鈞聞得“道祖”之稱,蒼老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極淡的輕哂,自語般低喃:“道祖?貧道隕後,道門竟以此相稱麼?貧道不過盡了應盡之責,道祖之名,愧不敢當。”
“您,真的是鴻鈞道祖?”
祝融的聲音帶著顫抖。
“然也,貧道確是鴻鈞,卻非什麼道祖,不過一修道求索之人罷了。”
鴻鈞的聲音平和,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滄桑。
此言一出,祝融再無遲疑!她激動萬分,毫不猶豫地屈膝跪拜,聲音帶著發自肺腑的崇敬與感激:“祝融部落後裔,當代‘祝融’之名承繼者,叩拜鴻鈞道祖。
若無道祖當年捨身相救,保下幾位老祖血脈,焉有今日之我?此恩此德,祝融永世銘記!”
“祝融?原來是祝融小子的後裔”
“未曾想,百年之後的祝融,血脈純度竟更甚百年前的先祖,好,很好。”
鴻鈞的目光落在祝融身上,跟讓他無法看破的嬴昊不一樣,只一眼,他就得知了祝融的一切資訊,但有關於嬴昊的卻還是看不到分毫。帶著一絲恍然與歲月流逝的感慨:
鴻鈞和祝融有說有笑,嬴昊這邊卻倍感煎熬。
眼見鴻鈞又向自己看過來,嬴昊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強作鎮定地開口問道:“道祖您不是已在百年前以身合道,化為天道的一部分了嗎?為何還能在百年後顯化?”
時空長河彼岸,鴻鈞那半透明的身影,愈發顯得虛幻起來,彷彿隨時會融入那奔流的光影之中。
鴻鈞蒼老而慈祥的臉上,露出一絲近乎透明的疲憊笑意,聲音愈發縹緲中,且帶著一種時光沉澱的悠遠。
“小友所言不錯。南中之役後,貧道確實要化歸天道,補全乾坤,但因一些意外,貧道又恢復了些許意識,並與天道意志抗爭了多年。”
聽到此言,嬴昊立馬反應了過來,瞪大雙眼震驚道:“這麼說來的話,你是百年前的道祖?”
“沒錯,此刻與爾等對話的,並非是存活於百年之後的鴻鈞,而是百年的前意識即將消散於世間的鴻鈞。”
說到這時,鴻鈞的目光彷彿穿透了百年的塵埃,帶著一絲對塵世的眷戀與釋然,繼續道:“貧道的意識已愈發微弱,本應隨風而逝。
然,貧道於徹底寂滅前,心繫神州未來之運數,故不惜燃燒這最後的殘念為薪,強開時空長河,逆流而上,欲與那未來承天命者……一晤。”
鴻鈞的解釋,非但未能消解嬴昊的恐懼,反而像一盆冰水,將他從頭澆到腳,寒意刺骨。
天道鴻鈞,嬴昊反而不怕,畢竟天道至公,無情無私,執行自有其軌,不會因私怨而遷怒。
但眼前這位卻是還保留著“自我意識”的鴻鈞,是那個有喜怒哀樂、有師徒情深的鴻鈞道人。
這可就由不得嬴昊不害怕了,畢竟鴻鈞最鍾愛、最器重的大弟子,太清道人,就是死於他的精心謀劃與冷酷圍殺之下。
若是天道鴻鈞的話,自然不會因太清之死而遷怒於他,但還有自我意識的鴻鈞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