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生命的大白鯊屍體緩緩下沉,很快被蜂擁而至的魚群分食殆盡。
飽餐後的虎鯨擺動尾鰭,朝兩人游來。
白璃輕笑出聲,伸手撫過虎鯨光滑的背脊:“你好啊,大塊頭!“
虎鯨發出悅耳的鳴叫,巨大的腦袋親暱地蹭了蹭白璃的手掌,濺起一串晶瑩的水花。
它深陷的眼窩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彷彿能聽懂人言。
猛的調轉方向,用寬闊的背脊輕輕托起兩人。白璃會意地拍拍它的背鰭,這頭聰明的海洋獵手便載著他們向深海游去。
李前進坐在這輛海底巴士上,一路吃著無數的海鮮穿過大海變幻的光影。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虎鯨帶著他們來到一處海底峽谷。
峽谷兩側的巖壁上,佈滿了發光的深海珊瑚,將幽暗的海底照得如同星空般璀璨。
穿過峽谷海水漸漸淺了,虎鯨鳴叫著把兩人送上淺灘,扭身遊進海里。
李前進踩著柔軟的沙子走上岸,舉目眺望,前方是一片金黃的沙海。
陽光落在無垠的沙海,連綿的沙丘如同凝固的金色浪濤,在狂風的雕琢下緩緩流動。
乾燥的空氣扭曲了遠處的天際線,地平線在熱氣中若隱若現,彷彿世界的盡頭正在融化。
起風了。
起初只是細碎的沙粒在沙脊上跳躍,發出細密的沙沙聲,像是無數只沙漠甲蟲在竊竊私語。
但很快,風勢漸猛,沙丘開始震顫,億萬顆沙粒摩擦、碰撞,竟漸漸匯成一種詭異的低吟——
像是遠古的幽靈在沙下嘆息,又像是沉睡的巨獸在夢中囈語。
李前進和白璃對這種極端天氣絲亳不在意,風沙還未吹到他們身上便已經消散。
風聲漸厲,沙丘的歌聲也隨之變幻。
低吟化作咆哮,沉悶的轟鳴在空曠的沙漠中迴盪,猶如千軍萬馬在沙下奔騰。
風止時,一切戛然而止。
沙粒簌簌滑落,沙漠重歸寂靜,只有沙脊上蜿蜒的波紋證明方才的“歌聲”並非幻覺。
跋涉了幾十天,在這片神秘的沙漠的邊緣一座被風沙半掩的古城廢墟若隱若現。
殘破的土黃色城牆在烈日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李前進和白璃踩著溫熱的沙粒走近,發現城牆上佈滿了奇特的紋路。
白璃指尖輕觸城牆,一道細微的波紋立刻從接觸點擴散開來。
整面城牆突然發出嗡鳴,沙粒有規律地震顫著,竟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個模糊的影像,一群白袍的祭司們正圍著一座發光的方尖碑舉行某種儀式。
李前進眯起眼睛,望向遠處巍峨的高山。山頂那座方尖碑在陽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幽藍色光芒,如同亙古不滅的燈塔。
“像座訊號塔。“他輕笑道,“走了這麼久,就去那兒看看吧。“
白璃微微頷首,銀髮在乾燥的風中輕揚。就在兩人準備前行時,整片沙漠突然震顫起來。
比先前強烈百倍的聲浪從沙丘深處迸發,億萬沙粒如同被無形之手操控,懸浮在半空中交織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