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進回到豆腐坊時天已經擦黑，一盞煤油燈透過玻璃發出柔和溫暖的光。
一定是春妮在等他。
“前進哥，你回來了。”春妮見到推門進來的李前進頓時笑容滿面。
“這麼晚了你不用等我。”李前進不知為何忽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吃飯吧。”春妮笑呵呵的不答應。
鍋裡熱著四個兩合面饅頭和一大海碗的白菜燉土豆，豆腐坊裡僅有的四種東西春妮都用上了。
擺好碗筷春妮順勢坐在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李前進的筷子頓了一下，說：“碰到一個學校的同學，在那裡玩鬧了一會。”
春妮怔了怔問：“是你心儀的那個女同學嗎？”
李前進看向春妮短暫猶豫一下，最終他還是沒有對她隱瞞。點了點頭道：“是的。”
“她漂亮嗎？”
“漂亮。”
“前進哥，她喜歡你嗎？”
春妮的笑容像是塗在臉上，僵硬的很。她直直的盯著李前進，生怕漏掉一個字。
李前進低著頭狠狠咬一口饅頭說：“目前還不喜歡。”
“那你要加油喲！”
春妮酸楚的又向獵物扔下一根珠絲。
李前進嘿嘿一笑，也不知道說什麼，腦海裡幻想這要是重生在古代多好，可以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就不用像現在這麼糾結煎熬。
春妮吃了一個，剩下的三個饅頭都進了李前進的肚子，吃飽了肚子李前進懶洋洋的靠在炕頭上。
煤油燈照出灶房裡不停晃動的纖細的影子，不知不覺的讓他產生了安心感覺。
可是那團對林小豆的執念緊緊纏在腦海裡，讓他放不上，也使他無法接受這個可愛的姑娘。
“春妮，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春妮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又看看小廚房裡沒什麼可收拾的便解下圍裙掛好。
他們走出大門，這天晚上月色很好，那青霜似的月光照在那淡黃色的光禿禿土路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悽清的意味，使人不由得想起這是有著三千年回憶的北中國。
那月光十分明亮，遠遠近近不時的發出一縷縷搖曳的雞啼，雞都當是天已經亮了。
他們沿著那條土路走著，兩旁的人家裡隱隱透出一點暗黃色的微光。
在那土路上高一腳低一腳走著，春妮輕聲問：“前進哥，桌上好多書，都是你學的嗎？”
“沒事的時候看看，等恢復高考的時候就用得上了。”
“我就不愛學習，只勉強唸完了初中，再後來也沒地念了。以前學的那些現在也都就飯吃光了。”
“我教你。”
春妮連忙晃頭：“我現在一想到書本上的那些東西就犯困，到時一定惹惱你。”
李前進見她那可愛模樣忍不住笑出聲，說：“到時我就拿個教鞭，只要你一犯困我就打一下。”
“不要。”春妮下意識的背過手去說：“我最怕疼了，被刀劃個小口都要哭很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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