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沒吃幾口,謝景行就走出了臥室,靜靜的坐在何家耀旁邊。
何家耀心裡一喜:“堂伯,你是要出去走走?”
謝景行沒有反應,只是轉頭看向門外。
這分明就是他想要出去走走的意思!
那麼多天了,他總算願意正常吃飯睡覺,還知道吃飽了要消食了!
何家耀內心歡呼,還得是叔婆!只有她才叫的動謝家這一大一小。
他囫圇吞棗地吃完了手上的早餐,優雅地用帕子抹了抹嘴:“走,我帶你去花園逛逛。”
謝景行沒動,何家耀猜測道:“你想在別墅裡看看?”
話音剛落,謝景行就目標明顯地往外走去。
何家耀連忙跟在他身後,還不忘交代道:“周秘書慢慢吃,一會兒傭人會好好招待你的。”
周慧芬來這裡又不是為了吃這一頓早餐的,她當即跟上去:“我和你們一起去。”
她特意越到何家耀前面,走在謝景行前半個身位,遠遠地看去,還以為她和謝景行有多麼親密。
何家耀身在局中,看不清周慧芬的打算,還以為她是怕謝景行摔倒。
心裡暗道,還算這個女人有眼色。
謝景行走得很慢,他看著自己腳底下的路,每一步都是他和宋簡書走過的地方。
直到走到謝澹明的書房,謝景行停下了腳步。
他定定地看了謝澹明的書房許久,轉身離去,但周慧芬怎麼能讓他就這麼走開?
這可是謝生的書房,萬一能從裡面拿到什麼資訊,回去賣給她鄰居,周慧芬就發了!
周慧芬趁著何家耀不注意,伸手勾住了謝景行手裡的腕錶,謝景行警覺地將手回撤。
但他年紀還小,不知道大人的心有多骯髒。
他不撤手還好,他這一撤手,正好讓腕錶借反彈力彈了出去。
周慧芬嘴角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小雜種,還以為我沒本事整治你了是吧?
她假裝驚慌失措道:“何少爺,小少爺的腕錶好像從門縫裡彈進謝生的書房裡了。”
什麼!
何家耀當即讓管家拿鑰匙來開門。
Lucy本不想開,但是聽說謝太的腕錶掉了進去,她的神色也緊張起來。
在從周圍傭人的嘴裡確認了這件事以後,Lucy才開啟了書房的門,但也嚴肅地叮囑道:“進去不要亂看,拿了手表就出來。”
周慧芬連連點頭,但心裡卻不怎麼願意。
好不容易趁著謝生不在進了他的書房,怎麼都得把情報拿個夠本才是。
所以她一馬當先地進了書房,順腳一勾,就將何家耀攔了個趔趄,讓他一腳把手錶踢進了書桌底下。
何家耀崩潰道:“堂伯!我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就把手錶給你撈出來!”
周慧芬的手段很高明,何家耀與謝景行鮮少見這種市井手段,一時之間竟沒發現周慧芬是在故意設計。
她主動道:“那個書桌的縫隙好像很小,可能需要一些細鐵絲之類的東西,才能把手錶勾出來!”
何家耀本來還想盯著周慧芬,但是這麼重要的東西被踢進書桌底下,他顧不得什麼了,忙和Lucy走出去叫僕人拿工具來。
周慧芬趁著兩個人都不在,用小幅度的動作迅速地翻看謝澹明桌上的檔案。
前面的檔案都還好,都是正常的公司財報,周慧芬看了一眼財報,記下了幾個數字,準備回去賣給自己的鄰居。
直到翻到後面,周慧芬看見了一份標書。
她仔細一看,和謝澹明的公司競爭的正是她鄰居的公司,這份標書將計劃寫得很詳細,還寫了競標底價。
要是這份標書能夠帶出去,那她的前程……
周慧芬內心火熱。
反正現在成為謝太的路子還遙遙無期,謝景行這個小崽子跟自己也不親近,先撈一筆再說。
當然,撈出來的這一筆錢可千萬不能影響她上位謝太的道路。
孰輕孰重,她還是清楚的。
既然這樣,那她可千萬不能自己動手,她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謝景行,心裡頓時有了個好主意!
周慧芬自顧自地在心裡盤算,卻沒注意到站在一邊的謝景行,一直用一種晦暗不明的眼神看著她。
謝景行本來就聰明,就算剛才一時被周慧芬矇蔽,可現在也想通了,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把他的手錶踢進書房的。
周慧芬還沒意識到謝景行已經看透了他,還和藹地對謝景行道:“小少爺,你看這個檔案,是不是很熟悉?”
她故意將謝景行引到桌前:“小少爺,這好像有謝生的訊息,誒,這個人是不是昨天給你送腕錶的那個人啊?”
“他旁邊的這個女人是誰?好像和他關係很親密?是不是給他送腕錶的那個人?”
女人?
難道是媽媽?
周慧芬其實並不知道腕錶是誰的,但是腕錶是女式的,謝景行又把腕錶看得很重要。
僅僅這點資訊,足以讓周慧芬引誘謝景行。
謝景行果然上當了。
宋簡書失蹤了十幾天,他每一天都在煎熬中度過,可是手上卻沒有任何宋簡書的照片,他只能每天抱著宋簡書送的望遠鏡懷念她。
直到周阿九帶來的訊息和腕錶,讓他徹底安心。
可這不代表他不想要一張宋簡書的照片。
他踮起腳尖,想要去看書桌上的檔案,這正合了周慧芬的心意。
她輕輕動了一下謝澹明常用的杯子的位置,謝景行年紀太小,人還沒書桌高,根本注意不到桌上物品的擺放位置。
他才伸手上去摸索,那隻白嫩的小手便推倒了那隻大號的杯子,滿杯的水瞬間潑在了桌面的檔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