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興奮道:“幾個月前,我終於找到了他,等你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讓他過來見見你,你一定也會喜歡他的!”
宋簡書也很期待:“好,我一定要見見他,也聽他說說他的故事。”
說話間,大副已經從港務局回來了。
只是他的臉色卻不是很好,他憐惜的看了一眼宋簡書,低聲和瑪姬用法語交流起來。
片刻後,瑪姬與大副告別,臉色凝重的坐到宋簡書的床邊。
她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反倒是宋簡書道:“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但我已經到了這一步,什麼都可以接受。”
“出了點狀況。”她委婉道,“香江那邊的電話轉接遇到問題。謝氏集團總機說所有高層都在開會,不能打擾。”
“不止如此吧。”宋簡書眼裡都是苦澀,“還有別的訊息,對嗎?”
瑪姬的聲音有些發抖:“可憐的孩子,我想你需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她向門外揮了揮手,拿回來一疊報紙。
這是香江日報。
是最權威也是發行量最大的報紙。
瑪姬將報紙攤開,宋簡書一目十行地看著報紙的頭版頭條,眼眶微微泛紅:“他身邊有了新人,說他被一個舞女勾引,還汙衊我傷害孩子,挑撥離間,想要上位做他的情婦。”
那個舞女——金陵閣出身,姿態輕佻地故意倒在他懷裡……勾引他。
這麼多年來,他只帶回去過一個金陵閣的舞女,就是自己。
報紙上印著一張照片,英俊的男人身邊跟著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士,二人姿態親密,耳鬢廝磨地交談。
宋簡書最後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報紙從指間滑落。
右肩的傷口突然爆發出劇痛,彷彿那顆子彈又鑽進了血肉。
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瑪姬的驚呼聲、海倫醫生跑來的腳步聲都變得遙遠。
宋簡書最後的意識停留在胸口撕裂般的痛苦——比中槍那刻還要痛上千百倍。
當宋簡書再次醒來時,舷窗外已是茫茫大海。
星辰號特有的引擎聲告訴她,遊輪已經離港。
床頭櫃上放著新鮮的白玫瑰,花瓣上還沾著水珠。
“你醒了!”守在旁邊的瑪姬緊緊握住她的手,“謝天謝地,你昏迷了三天,現在你終於醒了?”
宋簡書的嘴唇乾裂得厲害:“我們現在是……”
“我們已經離開沖繩了,現在按原計劃去夏威夷,大約會在兩週後到達。”瑪姬擔心的摸了摸宋簡書的額頭:“還好,不燒了,海倫醫生說你的傷口因為情緒激動又裂開了,需要絕對靜養。”
她小心翼翼道:“你別想太多了。”
宋簡書想到昏迷前看到的字字錐心之言,虛弱的笑道:“瑪姬……你……為什麼不相信……不相信報紙的話?”
瑪姬的神色瞬間變得溫柔又憐惜:“親愛的,你剛醒過來時,看到那隻腕錶的表情,眼底的愛意毋庸置疑。”
“有這樣表情的女人,怎麼會去傷害她最愛的孩子呢?”
“如果不是被冤枉,你的情緒又怎麼會這麼激動。”
瑪姬緊緊握著她的手:“以後你跟著我,等到了夏威夷,我就去給你註冊戶籍,以後再也不回去了。”
宋簡書仔細感受了一下胸前的項鍊,並沒有出現任何預警。
這也就意味著,她又遇見好人了。
萍水相逢的人尚且如此,為什麼相處過幾個月的人卻這麼絕情?
宋簡書突然淚如雨下。
瑪姬心疼的把她的頭抱在懷裡:“哭吧,親愛的,哭出來一切都好了。”
宋簡書哭了很久,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只記得迷迷糊糊中,好像看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經過,手上拿著什麼東西,好像和謝澹明很有幾分相似。
在那一場發洩之後,宋簡書又昏迷了兩天。再醒過來時,她的心情已經奇異的平靜下來。
瑪姬剛好從外面端著一盆清水進來:“親愛的,你醒了?”
她把宋簡書額頭上的毛巾拿下來:“還有點低燒,我再給你敷一敷額頭。”
宋簡書眼神奇異的看著瑪姬的舉動,聲音沙啞道:“我記得發燒時額頭上敷毛巾,只有華國人才會這麼做。”
瑪姬笑道:“真是奇異,我丈夫當時救你的時候,也一眼就看出你是華國人,你們是有什麼密碼嗎?一對上眼就能猜出對方來自哪裡。”
她笑的溫柔:“是我丈夫提議這麼做的,你昏迷的時候,還給你換過幾次毛巾。”
宋簡書不由得想到她迷濛中看見的那個高大身影,原來他就是瑪姬的丈夫。
她好奇道:“您這麼說,我真想見見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這有什麼難的,等海倫檢查一下,你傷口快好了,我就帶他來見見你,你們都是華國人,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隨著輪船漸漸靠近夏威夷,宋簡書的傷也逐漸轉好。
只是海倫還是發現了異常,她嚴肅的說:“宋,你的外傷在癒合,但心率仍然不齊。情緒壓抑會導致傷口從內部惡化。”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救回你的,可不希望你因傷口感染去世。”
同樣的情況,海倫也告訴了瑪姬。
瑪姬也擔憂不已,但是感情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突然,她想到了自己的丈夫。
他們都是華國人,應該會很有共同語言?
乾脆她帶著丈夫一起去跟宋聊一聊,說不定她能就此開啟心扉?
瑪姬說幹就幹,她敲開宋簡書的房門:“宋,你看看我帶了誰來?”
宋簡書笑眯眯的看向瑪姬,只是在瑪姬從門外拉出自己丈夫的時候,眼睛卻驚訝的瞪大了。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