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書哄好了謝景行,聽到伊莎貝拉老師的話,茫然道:“為什麼?”
伊莎貝拉眉心顯出一道深深的刻痕,直白道:“宋小姐,你太仁慈了,這個女僕很不懂事,你這次放過她,以後她會報復你。”
報復……?
宋簡書一瞬間想到香江現如今黑幫橫行,警察幫會蛇鼠一窩,社團隻手遮天的現狀,鄭重道:“伊莎貝拉老師,我會讓人注意的。”
伊莎貝拉老師恨鐵不成鋼道:“宋小姐,你應該馬上派人警告她,並斷了她家裡的生活來源,將她放逐到公海。”
啊?
宋簡書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謝景行的耳朵,生怕他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見謝景行神色茫然,確定他什麼都沒聽見之後,宋簡書才道:“伊莎貝拉老師,謝謝您的提醒,我會將這件事和謝先生說,讓他出面處理。”
“也好,那麼,宋小姐,我先告辭了。”伊莎貝拉老師行了個優雅的半蹲禮,待宋簡書回禮後,蓮步款款的走向門外。
Lucy緩步上前,送伊莎貝拉出門。
宋簡書警惕了幾天,沒見花姐有什麼動靜,她也漸漸放下心來,只是還叫Lucy注意著。
日子像流水一樣滑過,在謝澹明回來的這天,一向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Lucy緊張的衝進宋簡書的房間:“太太,我們現在馬上離開!家主提前犯病了,正往這邊來。”
宋簡書立刻把正在床上睡著的謝景行抱起來:“其他人安排好了嗎?”
Lucy道:“安排好了,他們這幾天不會靠近這棟別墅,送飯的人會把飯放在別墅門外。”
宋簡書腳步不停地往外走,聽見這話不由得一愣:“你說……他犯病的時候送飯的人一直都是把飯放在門外的?”
Lucy思考片刻,確認道:“是,開門的鑰匙也掌握在我們管家手裡,輕易不會給人。”
可她當時送飯的時候……明明跟她說要把飯放進別墅!而且當時別墅的門一推就開了!
想起當時自己遭遇的一系列危機,宋簡書背後一涼,好似陷在了一場巨大的陰謀裡。
謝景行被宋簡書的大動作吵醒,見是宋簡書抱著他,半睜不睜的眼睛又安心地閉上了。
Lucy和宋簡書剛剛走到別墅門口,一道穿著風衣的高大身影,便迎面踏入別墅。
他的左手緊緊地握著行李箱,神色看著還算鎮靜,眼白卻已經佈滿了血絲。
謝澹明淡淡地掃了一眼面前的三人,神色雖淡,其氣勢卻如颶風過境,千鈞壓頂。
Lucy的臉色一下子就慘白似鬼,謝澹明眼中的血色愈深,鐵灰色的眼眸幾乎染上暗紅。
宋簡書咬牙,把謝景行抱給Lucy:“你先走!”
謝澹明卻只是一伸手,輕輕一拉,Lucy的手便好似沒力氣一般軟了下來,片刻之間,謝景行便到了他的懷裡。
他的神色愈冷:“滾!”
Lucy不敢再多說什麼,歉意地看了一眼宋簡書,一路衝出了別墅,在她衝出別墅的那一刻,別墅關門落鎖。
精鋼落地的聲音好似刺激了謝澹明的神智,他鐵灰色的眼眸瞬間全部轉成暗紅色。
“謝澹明”眨了眨眼睛:“你剛才……想跑?有我在,怎麼會讓你走呢?”
宋簡書緊張又害怕地看著他:“玄……玄稷。”
玄稷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懷裡的謝景行,謝景行已經醒了,白嫩的小手緊張地握成拳頭,身形僵硬地靠在玄稷懷裡,連眼睛也不敢眨。
玄稷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他抱著謝景行的手慢慢地……慢慢地鬆開。
“不要!”宋簡書衝上前去,緊緊扣住玄稷的手,讓他無法動作,“你……你放過他吧,他才三歲!”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玄稷的話裡滿含惡念,“他的命格可是世所罕見的惡……”
“玄稷!”宋簡書打斷了玄稷的話,她倔強地看著玄稷的雙眼,“不要再說了!”
“你倒是疼他……唔。”玄稷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像是被棍棒重擊似的,捂著頭痛苦地彎下腰來。
他暗紅色的雙眼顏色愈亮,幾乎從暗紅色轉回鮮血一般的顏色。
他半跪下身,把謝景行穩穩當當地放下,咬牙道:“記得謝澹明和你說的話嗎,快去閣樓!”
宋簡書牽起謝景行的手就跑,完全沒有一絲猶豫。
玄稷看著宋簡書的背影,雙眼逐漸模糊,他自言自語道:“謝澹明,你想保護他們,你真的能做到嗎?”
幾乎是他們才進閣樓,樓下便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音,瓷器的脆裂聲、桌椅傾倒的聲音、交織成一曲混亂壓抑的交響曲,宋簡書抱著謝景行,兩個人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聲音持續了很久,直到夜色四合,樓下的聲音才停了下來,宋簡書緩緩的放開謝景行,才發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溼了。
冰涼的絲質衣服貼在宋簡書身上,讓她打了個冷戰。
她下意識地看向謝景行,謝景行卻比她冷靜多了,除了之前在玄稷懷裡害怕之外,後來一系列動作,他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
他體貼地從閣樓角落拿來食物和水,像宋簡書以前喂他那樣餵給宋簡書。
宋簡書喝了水,冷靜了許多,她喂謝景行也喝了點水,又喂他吃了點東西,心情才真正完全放鬆下來。
半山別墅的閣樓和太平山非常相似,但比那邊小得多,這裡既沒有衣櫃,也沒有床,純粹就是一個用來堆放雜物的儲存間。
儘管打掃得很乾淨,裝修得很漂亮,但是生活用品基本沒有。
宋簡書看著閣樓裡的鐘表,算著時間,謝澹明清醒的時間應該快到了。
到時候她趁著人清醒的時候下樓拿點生活用品,再給謝景行擦洗一下,免得因為環境不好讓他生病。
她思索著一會兒要做的事情,沒有注意到自己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大腦昏昏沉沉的。
直到謝景行擔憂地不停搖晃她的手臂,宋簡書才好像意識到什麼,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她扯出一個笑容,想要安撫一下謝景行:“我……我沒事……”
但話還沒有說完,她就失去了意識。
謝景行慌張的晃了晃宋簡書的手臂,可是宋簡書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呆呆的看著宋簡書,水潤的大眼睛裡瞬間積滿了淚水,他學著宋簡書以前對他的樣子,低下頭貼了貼她的臉頰,卻被上面滾燙的溫度燙了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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