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聲音被淹沒在如潮的歡呼聲中。
“這絕不可能……”
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滴在胸前的甲冑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李開放下手中的弓箭，看向了陳達，道：“我問你，你服不服？”
陳達緊握雙拳，他服嗎？
他不服啊！
憑什麼！憑什麼我陳達苦練多年，卻不如一個小小的鄉兵！
此時，陳達猛地抬頭，眼裡浮現了對李開的殺機！
這樣的天才，如果不能為己用，那必須除之！
否則以後等到了戰場上，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贏了又如何！”
陳達的右手此時已經握住了腰後的刀柄。
“這裡是老子的地盤！在這裡，沒有人可以贏老子！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李開聞言，眉毛一挑，道：“哦？你這是打算要食言了？”
“食言？哈哈哈！你要老子向這些賤民下跪？不可能！李開，本來我不打算殺你的，但這都是你逼老子的！”
“李開，受死吧！”
陳達剛將佩刀抽出半尺，刀身反射的寒光尚未完全亮起，李開的靴底已如鐵砣般踹在他手腕上。
“噹啷”一聲脆響，鋼刀連鞘被踢回腰間，金屬碰撞的震感順著手臂傳來，震得陳達虎口發麻。
未等他反應，李開的匕首已抵住他喉結，冰涼的刀鋒劃破面板，滲出一線血珠。
“你……”
陳達瞳孔驟縮，看著李開眼中冰冷的殺意，方才那點拼死一搏的狠勁瞬間消散。
他能感覺到匕首尖端微微發力，只要對方手腕再偏半分，自己就會像礦場裡那些苦力一樣，喉嚨裡湧出的血沫會把甲冑染紅。
“我給過你機會。”
李開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匕首順著喉結弧線輕輕一拉。
鋒利的刃口切開皮肉的聲響輕得像撕紙，卻讓三百多名守軍齊齊屏住呼吸。
陳達瞪圓了眼睛，雙手徒勞地想去捂住脖子，指縫間卻噴出溫熱的血柱，濺在李開的粗布衣上，洇出刺目的紅。
“撲通。”
陳達的身體像被抽走骨頭的布袋，軟軟跪倒在地。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只發出嗬嗬的漏氣聲，最後不甘地瞪著李開，瞳孔逐漸失去焦距。
鮮血在他身下蔓延，染紅了腳下的鐵礦渣，也染紅了絞架下那片乾涸的血跡。
礦場裡死一般寂靜，只有苦力們壓抑的抽氣聲和山風穿過礦洞的嗚咽。
李開擦拭著匕首上的血跡，目光掃過呆若木雞的守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每個角落：“現在，誰還想讓我跪下？”
陳達的屍體栽倒在地的剎那，三百多名守軍突然爆發出炸雷般的叫囂。
“殺了他！給陳將軍報仇！”
前排十夫長拔出長刀，三百多把兵刃出鞘的寒光瞬間織成密網，甲冑摩擦的嘩啦聲混著粗重的喘息，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野獸撲向李開。
“鄉巴佬敢殺將軍？把他剁成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