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的孃家,遠在百里外的井田村。
這個村子不大,只有百戶人家。
由於位置偏遠,土地也不肥沃,這個村子也並不富裕。
甚至算是貧困村中的貧困村。
村裡的年輕人大多離開了家,要麼去縣城裡打工,要麼被徵兵入伍。
只剩下老弱婦孺在村子裡。
蘇玉的家在村子裡的一個角落,家裡一共只有兩間破舊的瓦房。
家中用一貧如洗形容也不為過,家裡破破爛爛,身上的衣服也縫縫補補穿了多年。
蘇玉的母親蘇氏是一個瞎子,什麼也看不見。
蘇玉的弟弟蘇武則是個肺癆鬼,天生體弱,幹不了重活。
蘇玉的父親蘇上羌則是家裡唯一的勞動力。
平日裡,蘇上羌靠著編制草鞋為生。
但由於稅收太過誇張,再加上兒子蘇武每個月需要很多錢買藥續命,蘇上羌一個人根本無法養活三個人。
無奈之下,便把女兒嫁了出去,賺了十兩銀子。
但蘇上羌沒想到,他被人給騙了,女兒其實被賣到了青樓。
但契約已籤,不識字的蘇上羌上訴無門,再加上收的銀子已經花了個一乾二淨,也只能認了這個命。
此時,蘇氏坐在門檻上,逢人便問,是小玉回來了嗎?
但她盼望了一天又一天,也沒能等回自己的女兒。
村子裡村民也都對這一家議論紛紛。
“蘇上羌一家人可真可憐啊!老婆是個瞎子,兒子是個肺癆,女兒還被騙到了青樓!”
“是啊,蘇上羌今年也五十多了,雖然他編制的草鞋質量不錯,但這年頭誰還穿草鞋啊?大家都穿布鞋,他的生意也越來越不好了。”
“咦,那不是蘇家隔壁的王乾孃嗎?她家竟然新買了一輛驢車?”
“還不是因為王乾孃有一個好女婿?聽說王乾孃的女婿可了不得,縣城裡殺豬的屠夫!每個月能賺好幾兩銀子呢!”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蘇家的大門口。
只見穿著粗布衣的王乾孃大搖大擺從驢車上跳了下來,瞥了一眼坐在門檻上瞎了眼的蘇氏,譏諷道:“蘇老太太,別唸叨你那在青樓裡賣身的女兒了!你女兒只顧著自己在青樓裡和別的男人快活,哪裡顧得上你啊?”
王乾孃說話是絲毫不客氣,專門往人傷口處撒鹽。
王乾孃之所以如此毒舌,是因為兩家積怨已久。
從前兩家的關係還是不錯的,蘇玉與王乾孃的兒子從小便訂下了娃娃親。
但沒想到王乾孃的兒子不爭氣,自己喜歡在外面亂搞不說,還染了一身不乾淨的病。
王乾孃的兒子得病後,蘇家便直接悔婚,拒絕將蘇玉嫁給王乾孃的兒子。
而王乾孃因為兒子在外已經臭名昭著,找不到媳婦兒,便對蘇家心生怨恨。
“你這個毒婦!不許你這麼說我家小玉!”
蘇氏指著王乾孃,渾身顫抖。
“呦!生氣了?生氣你就受著!一個肺癆,一個半死不活的老男人,你家沒人丁,就活該被人欺負!”
“不像我,有一個好女婿,放眼整個井田村,誰敢欺負我王乾孃?好女婿,到家了,下車吧!”
話音落下,只見一個又高又胖的男人從驢車上跳了下來。
此人一臉的橫肉,極為油膩,滿臉的痘痘多到讓人能犯密集恐懼症。
哪怕他長相醜陋,但仍舊沒人敢小瞧他,他在縣城裡開了一家店殺豬賣肉,每個月都有兩三兩銀子進賬!
這也是王乾孃甘心把漂亮女兒嫁給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