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巴圖的指節捏得如娜仁的肩膀發出輕響，少女疼得蹙眉，卻仍強撐著聽。
李開繼續道：“我需要一個乾淨的陶甕、煮沸的井水、發黴的大豆，還要硝石提純的硝酸鉀，這東西你們硝石礦肯定有。給我半個月時間，就算提煉不出純抗生素，也能做出抑制細菌的藥水。”
“硝石礦……”
如巴圖的喉結滾動著，想起寶日王封地內那座冒著白氣的礦山。
王義突然尖笑：“他要硝石！肯定是為了造妖器！大人，天朝人最會用妖器殺人！”
如巴圖卻猛地拔出匕首，挑開李開手腕的繩索：“若你敢騙我，就把你丟進硝石礦的毒瘴裡！”
李開揉著發麻的手腕，看著如娜仁咳出的血沫在錦帕上暈開，突然想起現代醫院的無菌病房。
他指向帳外的星空：“想要你女兒活過這個冬天，就給我找發黴的豆子橘子和硝石粉。抗生素或許救不了所有人，但至少能讓她的肺，不再被那些看不見的蟲子啃爛。”
如巴圖聞言，冷笑一聲，點了點頭：“我可以給你半個月時間！你所要的一切東西，我都可以給你！但若是被我發現你騙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李開沒有說話。
他所說的是真的，但是能不能創造出抗生素，他也心裡也沒譜。
畢竟他腦海裡的知識，都是從書本上學習的，也沒有經歷過實驗。
能否成功，只能一賭。
成功了，便能撿回一條小命。
若是失敗了……
只能重開了。
現在李開要製造的，是青黴素。
想要製造青黴素，需要以下四個環節：培養、分離、提純、測試。
第一步，收集柑橘類果皮表面的藍綠色黴菌，將黴菌接種到煮熟放涼的粥裡。
二十五度放置五到七天，等表面形成青綠色的菌膜。
將黴變培養液用多層粗布過濾，保留液體。
加入少量的醋，增強青黴素的穩定性。
再加入木炭粉，攪拌吸附青黴素。
靜置後，倒掉上層液體，用清水加入少量的草木灰沖洗木炭，洗脫青黴素。
留下的液體，便是提純後的青黴素。
用腐敗肉湯與青黴素混合，觀察抑菌的效果。
利用動物實驗，測試穩定性和用量。
這便是四個步驟。
李開只有二十天的時間，他需要在二十天時間內，得到穩定可用的青黴素。
接下來，李開便開始了製作青黴素。
李開用竹刀刮下橘子皮上的藍綠色黴斑時，指尖被酸性汁液灼得發麻。
他蹲在陶甕前，將黴斑接種到放涼的小米粥裡。
趙天虎抱著獸皮袋扇風，汗珠滴進甕口時被李開一巴掌拍開：“髒手！雜菌會死光！”
第五天清晨，甕口終於浮起青綠色菌膜。
李開用多層粗布過濾培養液，布紋裡卡著幾絲灰黑雜菌，他咬牙將濾液倒進新甕，加了半勺蠻人釀酒的醋。
如巴圖送來的黑曜石研缽裡，木炭粉被碾成細灰，倒入甕中時騰起黑煙。
這是第七次吸附，前幾次要麼吸附過度，要麼青黴素被炭粉吞噬。
“如巴圖又來催了！”
趙天豹掀開帳簾，冷風捲滅了爐火。
李開咒罵著重新生火，用草木灰水沖洗吸附了青黴素的炭粉。
洗脫液在陶碗裡呈現淡金色，他想起課本里的“粗提液”，立刻倒了半碗進腐敗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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