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蓬萊仙國上空突有異變。
先是一陣悠揚的鐘聲響起,自天外傳至界內,便見那吳家操控的仙僵們一個個僵直當場,眼神迷茫,似是被鐘聲所激,憶起了前世種種,無論吳家人如何搖鈴催促,它們仍是一動不動。
“元始鍾!宗門敲響了元始鍾!宗門要插手這場亂局了嗎?不應該啊,長老們正在重煉盤古幡,此等大事未成之前,怎會中止敲鐘?”
元始鐘的鐘聲無法偽裝,也只有元始鍾這等得元始祖師溫養多年的聖人法寶,才有這輕而易舉制住吳家仙僵軍團的能力。
但廣賢天君臉上的驚疑之色卻是極其濃郁,以他對宗門的瞭解,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因為什麼,促使宗門不惜中斷盤古幡的重煉大事,亦要對東王宗出手。
而元始宗的介入只是開始。
見有一兩鬢花白,鬚髮半白半黑的中年劍修,手捧青萍劍落至吳仁心面前,對其說道:
“道友,罷手吧!”
這是位靈寶宗七階劍修,其親身下場,要讓吳仁心認輸。
吳仁心自是不甘,雙眸通紅,對其怒道:
“我東王宗之事,還輪不到你們道脈三宗插手!
爾靈寶宗的劍利,我東王宗的劍未嘗不利!”
說罷,其也不管對面的靈寶劍修作何反應,神識一動,便就去勸還遠在紫府界不動如山的宗門內另外兩大巨頭。
“兩位師兄,我知道你們不想摻和進這場戰事,想讓我吳家做刀,來讓天元界一嘗我東王宗之鋒銳,又只讓我吳家做刀,宗門其餘力量不做干涉,以便戰事有變時,只讓我吳家擔此因果,讓我東王宗還有跟天元界轉圜緩和的餘地。
為宗門計,我認可兩位師兄的想法,我吳家也願做此刀,只現在情況特殊,這道脈三宗竟然會出手干預此戰,這若是在他們的壓力下,我服軟讓步,豈不讓諸天萬界笑我東王宗就是比不過道脈三宗。
性質變了,現在已經不是我吳家跟青荷的私人恩怨,也不是我東王宗跟蓬萊仙國的利益之爭,這是我東王宗跟道脈三宗的榮耀之戰!
各位,我早有訊息,那道脈三宗最近都有大事要做,根本抽不出多少人手摻和到這場戰事中,若在這時,我宗傾盡全力,將他們派出來的這寥寥幾人擊敗,當著諸天萬界的面,證明我東王宗要做的事,便是這道脈三宗也阻止不得,那我宗無數年一直堅持的夙願或就將在今日達成!”
吳仁心極力勸說著兩位師兄,並竭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是的,他慌了。
在蘇青說他刻薄寡恩,缺德無道時,他不慌,因他手握強權,掌握天理,蘇青說不死他。
在天元界底蘊齊出,諸天宗門開始入場時,他不慌,他吳家底蘊也不差,現在底牌也還未用盡,拼到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但當蘇青連道脈三宗都叫得動,連道脈三宗都站在他那一邊時,他徹底慌了。
因信奉弱肉強食乃是既定天理的他,愈是鄙夷弱者,便愈是尊崇強者,而無論他嘴上如何不屑道脈三宗,心裡還是認可道脈三宗實力遠超他東王宗的,此三宗任意一宗出手,都非他吳家所能應對,三宗都派道主前來施壓,可想而知,這壓力到底有多大。
非得把宗門內其他人也全部拉下水才可擋住這股壓力!
而他這番話,的確也起了效果。
東王宗內原本事不關己的其他兩個巨頭,面色微動,就要調遣力量,為了東王宗榮耀而戰時。
突然三人面色皆是劇變,卻是收到了那佟昌通傳諸天的訊息。
“那邪魔們正在謀劃鴻蒙至寶造化玉蝶?”
“邪魔生事,難怪道脈三宗寧願舍了宗門大事不做,也要干預此處戰場,想將大家的力量都抽調出來應付邪魔!”
“停戰我贊同,但不能是蓬萊仙國服軟,讓那蘇青低頭嗎?為何要我吳家服軟?要我東王宗服軟?這不公平!”
“吳師弟,那造化玉蝶碎片落處,除魔佛之外,只蘇天君跟佟天師聯手方能窺得,於此時,這蘇青卻是萬萬得罪不得的,只能委屈你了!”
“這不公平,兩位師兄,我吳家為宗門流過血,賣過命,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吳家啊!”
“公平?勢比人弱,哪還有公平可言?遵循強者意志,那就是最大的公平,吳師弟,這不也是你一直堅持的嗎?怎麼?現在輪到你頭上,你倒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