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的話,小張氏不好當著葉綰姝的面講,但她清楚,自己和女兒一起離開臨安,必不會被顧家所容,他們會想方設法的陷害穆家軍,甚至是張家和永寧王府。“卿卿,阿孃出身將門之後,北防數十城更是你父親和萬千將士用性命守護的疆土,阿孃不能看著北地有失,更不能看著穆家軍和你那些叔伯們有任何閃失。”
葉綰姝自也知曉穆家軍舊部敬畏老侯爺英靈,小張氏此去或許能夠拉攏穆家軍舊部,但這其間風險實在太大。
單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看,這不像是她突然能夠做出來的決定。
葉綰姝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連忙問道:“伯母,你可是因為顧家才想親赴北境的?”
小張氏默著未答話,周圍地動山搖的鐵蹄聲忽的響起,不多時便見黑壓壓的一片鐵甲朝著這邊包圍過來。
“定遠侯夫人,太后並未下旨允你出城,你何故帶著家眷星夜出逃?”
聽到喊話聲,葉綰姝順眼望去,一眼認出為首的將領乃姨父身邊的副將,臨安城巡防營的統領劉章。
“劉統領,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侯夫人和卿卿又沒犯罪,為何不能離開臨安?”
葉綰姝不悅道:“難道太后的懿旨你等才順從,陛下的旨意就置若罔聞了?”
“表姑娘,請你不要為難末將。”
劉章肅聲道:“小公爺如今肩負著臨安大小防務,出不得半點差池,小公爺早已擲下嚴令,表姑娘若想出城末將絕不阻攔,若有旁人相隨格殺勿論。”
“放肆。”
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頭升起,葉綰姝怒斥道:“你可知站在我身邊的都是何人?你說這話也不怕寒了戍邊將士的心?”
“正因為如此,末將才更要謹慎些。”
劉章道:“如今北防不穩,有傳言說穆家軍勾結北寇,關乎社稷安危之事,沒有明旨,作為與穆家軍干係最深之人,末將決不能放侯夫人出城,還請表姑娘見諒。”
“一派胡言。”
葉綰姝聽得更加氣悶,小張氏一腔熱忱,就憑著他們幾句話就扣上了一頂和謀反有干係的罪名。
想到顧庭琛此時還昏睡在翠薇棠,葉綰姝靈機一動,轉而言道:“劉章,穆姑娘可是國公府的貴客,我帶穆姑娘出來,姨父和小公爺都未曾阻攔,你卻肆意妄為,就不怕回去不好交代嗎?”
“這”
劉章也覺得有些蹊蹺,小公爺分明讓自己看好這對母女,為何突然就放這小丫頭出來了?
費勁腦汁也想不出來個所以然,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見此,葉綰姝連忙道:“伯母,你和穆家軍的一舉一動都牽繫著姑蘇張家和永寧王府,既然已向陛下遞過辭呈,不如先帶著卿卿去了越州再作商議吧。”
說完,示意母女二人一道上馬車。
小張氏才邁出步子,劉章和手底下軍士紛紛拔出佩劍。
“表姑娘,請你莫要為難末將。”
劉章道:“既然是小公爺放行,還請表姑娘領著侯夫人和穆姑娘隨末將回一趟國公府,如若的確沒有問題,末將願向表姑娘請罪。”
小張氏的確有心想隨穆家軍北上,唯一擔心的就是女兒的安危,如今卿卿已被郡主接出了城,她心中已無掛念。
“郡主。”
她正要開口相勸,葉綰姝護著她,朝劉章目色一厲:“我要是不肯呢?”
劉章冷笑一聲:“末將絕不敢傷表姑娘半分,但定遠侯夫人和穆姑娘就不好說了。”
恰在這時,軍士背後忽的傳來一道低喝聲:“怎麼?皇城腳下還要動刀不成?”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一輛奢華的鑾金馬車上走了下來。
“首輔大人?”,穆卿卿下意識的望了眼葉綰姝:“綰姐姐,是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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