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了有這麼種……‘神藥’,包括男爵也想求購少許備用。”
“恐怕很難。”庫普回憶了一遍克拉夫特最近的日程,沒錯,瞭解這個也已經成了他工作的一部分,畢竟得知道什麼時候去才能找到人。
“克拉夫特先生最近有些繁忙,你知道,他一直如此。”
上半天處理兩個病人的治療康復,下半天讀書。
說實在的,看到克拉夫特翻書實屬少見,每個熟悉他的人都會覺得,所有他認為需要的知識早在腦子裡了,而不需要的那部分永遠灌不進去。
因為有意的保密,很少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麼,庫普恰好是“很少”之一。
那是些種類龐雜的資料,有的來源於贈送、有的則是借閱,包含個人日誌、風俗文化、傳教心得、地理筆記等,有什麼看什麼,還看得挺認真的。
他專心閱讀某本傳教士心得時,可真嚇到了雷蒙德,一度以為有不乾淨的東西附身導致了異常行為。
在那次雷蒙德意外闖入後,他對閱讀環境的要求也嚴格起來,反鎖房門、拒絕任何人旁觀,就像自己翻開書就成了個烈性傳染病人。
所以庫普傾向於克拉夫特會提高用藥標準、勒令修士別再因為一點小低熱和病人主動請求開藥,而不是花大量時間再補一批。
整個流程需要大概兩天,其中半天需要擺弄各種儀器試劑,從一大缸柳樹皮浸泡出液裡提煉一小撮粉末,跟麵粉、糖粉均勻混合,壓幾片又苦又酸又甜的玩意出來。
也有另一種可能,克拉夫特興之所至,決定將“神藥”全套製作流程傳授給越用越順手的新任駐修道院總值班——庫普,並宣佈由他負責今後製藥事宜,院長只負責驗收。
然而,多個人生產“神藥”不會緩解需求,只會鼓勵盲目追求和進一步濫用,直到某些人試圖使用它解決所有問題並理所當然地翻車。
在乙醚麻醉剛流行開那會已經見識過了,後果是誕生了一批見啥都想切的“冒險派手術家”,這最好不要再來一次。
“我會選擇合適時機傳達你的訴求。”新任住院總勉強地點了點頭,表示充分了解診所存在的困難,“在那之前,你得省著點用。”
“另外,我要這段時間的藥物消耗表單和就診人次統計,謝謝。”
“都在這了,還有前幾輪值班的幾位兄弟填的,都帶上吧。”修士取出幾張紙,在桌面理順對齊,“對了,你知道多米尼克和菲爾德麼,他們在這乾得很好。”
“當然。”一個縫過頭皮,一個正在當同事,熟得不能再熟了。
“聽說多米尼克病得很重,現在有好些嗎?”
“治療後好轉明顯,克拉夫特先生正幫他做康復訓練,一段時間後就能健康地回到我們中間。”庫普相信這是必然的事,無非遲早罷了。
聽到同伴平安無事,修士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那可太好了,不少信眾對他們印象深刻,經常提起。”
“前幾天村裡的石匠和筐匠還來找過我,說要感謝兩位修士讓兩家冰釋前嫌、解開了誤會,希望當面道謝並交給他們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