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一生的林母,是多麼渴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不會再被人趕出去的一個真正的家啊!
哪怕是現在找到臨時落腳的沒人要的這個破院,林母其實心裡都是挺高興的。
而現在……
兒子真的出息了!
找來這麼多的匠人和勞力,還有這麼些建房的材料。
她是真的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了。
“哥哥!房子弄好後,我們以後是不是就不會再挨凍了?
也可以像張家一樣,燒熱熱的炕,在屋裡不穿衣服都不會冷。”
林小雪也歡天喜地地問道。
因為以往即便在老張家,她和林火旺也是不允許進燒炕的主屋。
他們兩兄妹,只能睡旁邊破舊的偏房,又陰暗又冷的那種。
“是的!我們把房子修得大大的,亮亮的,暖暖的。”
林火旺看到母親和妹妹驚喜的笑容,心中也是無比歡喜,覺得一切都值了。
柳茹夢也在一旁,挽著林火旺的手臂,笑眯眯的眼睛像是月牙兒,甜極了。
……
很快,每個村民都領到了豬血湯,喝完滿意地回去了。
他們對林火旺的評價,那可以說是一下就反轉了。
曾經被人人嫌棄嘲笑的死瘸子,現在卻成為了整個村子裡的傳奇,是真正的打虎英雄。
因為,那跟著去幫忙運肉的八個青壯,剛剛同樣繪聲繪色地將林火旺打東北虎的驚險過程說了一通。
立馬又在整個村子裡引發了強烈的轟動。
那可是東北虎啊!
就是整個東北最厲害的獵戶,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打到一頭東北虎。
反而是無數經驗老道的獵戶,最後命運的歸宿,都是喪生在了東北虎的口中。
林火旺一個人在山上過夜,還能在東北虎的口下逃生,甚至是重傷了狡猾的東北虎。
這在村民們的眼中,絕對算得上是神蹟了。
畢竟,冬天的大山會吃人,是所有村民們內心最恐懼的共識。
住在大山附近的村民們,對於大山是又敬又畏,甚至很多村裡還會供奉有山神或山靈。
只是現在打倒一切封建迷信,沒有公開進行這樣的信仰祭拜罷了。
而林火旺刻意讓八個青壯宣揚出的“打虎事蹟”,也是進一步讓他個人在村子裡的形象和威望,達到了一個巔峰。
誰也不敢再小覷他這個過去的“死瘸子”了。
甚至於,已經有不少年齡和他差不多,甚至大一些的青年小夥,看他的眼神目光當中的,都充滿著崇拜。
好幾個小夥,剛剛在喝豬血湯的時候,都一個勁的湊上來詢問,能不能跟著林火旺學打槍和打獵。
林火旺總是笑著搪塞他們,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等有機會了,說不定會成立一個狩獵小隊。
於是乎……
林火旺要收徒弟,成立狩獵小隊的訊息,又在村裡面廣泛地傳了出去。
那些半大小子,一個個都跟著興奮起來了。
自從今天看到林火旺拉回來這麼多野豬肉後,他們覺得如果他們手上有槍,肯定做得也不比林火旺差的。
倘若真能加入林火旺的狩獵小隊,那以後就能跟著林火旺一起上山去打獵,更可以分到更多的肉了。
“阿旺,你今天處理得實在是太高明瞭。”
夜深了,在娘和弟弟妹妹們都睡了以後。
柳茹夢依偎在林火旺的懷裡,由衷地欽佩自己的男人。
那些普通的村民們,可能直到現在,都沒有發覺,自己被生產隊長林建國給利用了。
他們甚至也沒覺得,今天拉豬肉回來的林火旺,由於他們的行為,面臨著一場大危機。
可是柳茹夢卻看得一清二楚,也更加知道,如果林火旺處理不當的話。
捨不得分一些豬肉出去的話,一定會遭到村民們的“反噬”。
被罵無比自私,沒有集體觀念等等還是小事。
然後導致聲名狼藉,野豬肉也可能被一搶而空。
換作柳茹夢自己,處在那個節骨眼,她是絕對想不到像林火旺這般完美的應對。
頂多,她只能打著商量的語氣,將一半左右的野豬肉免費分給所有的村民。
然而……
她自己想到這個方法,都搖了搖頭。
因為人是貪心的,你既然可以捨得分一半出去,村民們就還會盯上你的另外一半。
畢竟,一半野豬肉才五百斤,分到每個人頭上也就一斤多而已。
這樣的分法,人人都有,人人都會覺得拿得不多不夠。
反而一點好都賣不了,他們還會覺得,你自己拿一半太多了。
反倒是林火旺這樣的處理方式,又立了威,又立了人設,還趁機搞來材料和勞力。
更絕的是,林火旺透過打虎事蹟和組建狩獵小隊的訊息,立馬就成為了村裡年輕一輩的領頭羊。
這份謀略,讓從小就看遍史書的柳茹夢忽然有種錯覺……
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怎麼就那麼像,歷史書上所描寫的那些開國將相甚至是帝王呢?
起於微末,遍身是膽,有勇有謀……
越看心裡越是歡喜,然後整個人就埋在了林火旺的火熱的胸膛。
“阿旺!愛我……”
初識箇中滋味的柳茹夢,是越來越粘著林火旺了。
尤其是一到晚上,她的身體就好像完全沒有力氣一樣。
只有靠在林火旺的身邊,才會覺得魂又回來了,然後就恨不得時時刻刻和他黏在一起。
“夢夢!我會一輩子愛你的。永不負你!”
輕輕吻上柳茹夢的櫻唇,有點冰涼,卻十分地可口。
柳茹夢也熱烈地回應著,和第一次不同,她不再青澀,也不再羞澀。
因為這是她愛的人,她願意將所有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地展示在愛人的面前。
她也願意,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他。
輕輕地,林火旺這一次,比起上一次,更加的溫柔。
火熱又粗糙的手掌,輕輕地滑過那細膩白皙的香肩。
“唔……”
柳茹夢輕輕一聲哼叫,卻好像助燃劑一樣,蹭的一下,就把林火旺心中愛的小火苗,一下噴成了熊熊烈火。
“嗯……阿旺……”
“就是這樣!阿旺!”
“我好愛你啊!阿旺!”
“我要為你生孩子,阿旺!”
“我們永遠不要分開,阿旺!”
“啊!阿旺,用力疼愛我吧!”
“嗯!阿旺,你真棒,你真好……”
……
這是東北農村一個非常平凡的夜晚,生命和諧的序曲在村子裡其實也是此起彼伏。
畢竟,在這年頭,沒有電視,更沒有什麼智慧手機電腦遊戲什麼的。
人們在大冬天的晚上,窩在家裡面,啥娛樂專案都沒有,可不就只能玩玩造小孩的遊戲麼?
……
而在遙遠的京城,《詩刊》編輯部。
一屋子的主編和副主編以及責編們,正在拼命的加班當中。
因為,下一期的《詩刊》馬上就要印發了。
其他的所有位置的詩歌都已經選好了,偏偏主打位置的開篇詩,卻遲遲沒有找到滿意的。
所以……
全體編輯們,加班加點,都在瘋狂地拆信看信。
這些信裡面,全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文藝青年們的來信投稿。
自從1976年的《詩刊》復刊以後,一下就掀起了全國青年們喜歡詩歌與熱愛詩歌,以及寫作詩歌的熱潮。
尤其是詩歌又不像小說寫作一樣,門檻那麼高,需要寫作的功底與字數。
並且更重要的一點是,詩歌簡短而浪漫,又適合在任何時間和地點進行深情的朗誦。
對於處於迷茫與情感波動中的青年男女來說,詩歌往往成為了最好的心靈寄託與精神世界。
不過……
愛好詩歌的青年男女們不少,寫信來《詩刊》投稿的也很多。
但真正能被稱作詩,並且被選中刊印在《詩刊》中的作品,卻是少之又少。
而這龐大的來稿量,可真的是頭疼死了這些《詩刊》的編輯們了。
簡單的一句話概括起來便是,他們需要在“屎裡淘金”,而且還是堆積成山的屎。
每一天,從郵電局那邊都得安排一輛專車過來給《詩刊》送信。
別人家單位收信,最多都是按“封”來當計量單位,最多也就一天收個幾十封。
可《詩刊》每天的來稿信件,卻是按斤來論的。
這可苦了《詩刊》的編輯們呀!
而這個時候的編輯又非常有責任感,生怕錯過任何一封信,擔心裡面絕佳的好作品被埋沒了。
所以,對於每一封來信都是非常認真且慎重負責的。
“欸!又是一篇打油詩,水平還沒我高呢!”
“我這邊也是,看了幾十封了。就沒有一首能押韻或者說有意境的詩……”
“嚴主編!要不,你自己寫一首詩當主打詩吧!
再這麼找下去,我覺得我的眼睛都要廢了。”
“是啊!嚴主編,雖然我們收到的信很多很多。
但99%都沒有什麼價值,這些詩……我姑且把它們算作是詩吧!
可以說完全只是一腔熱情,而沒有絲毫詩歌的章法與情感在裡面。”
“算了吧!我敢說,就是這幾麻袋的信都拆了,也找不到一首能當主打詩的……”
……
十幾個編輯,已經連續七天晚上加班到深夜了。
卻依舊沒有找到一首能當主打的詩歌,這一下,連一向對內容無比嚴格要求的主編嚴辰都有些動搖了。
“再找找吧!今天再努力最後一個晚上,如果還找不到的話,明天就刊印吧!
既然找不到投稿來信的好詩,就找一首徐志摩的詩當主打詩吧!
畢竟是我們《詩刊》的牌面詩,格調總不能太低了……”
然而,就在嚴主編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一名年輕的編輯李英猛地一下激動地從地上蹦了起來。
他手裡拿著一封稿件,表情興奮而激動地大叫道:
“好詩啊!這首詩真的是太棒了。
我從來就沒有讀過感情如此豐富,讓人如此充滿希望與幸福感的詩。
這首詩……這首詩一定會火遍全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