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說話,靜待報喜之人到來。這樣的氛圍陳宣很是不習慣,整得就能迎接領導似得,事實也差不多,漸漸的思緒難免開小差。
既然報喜之人還沒到,那之前咋呼之人又是誰?大概是高小姐安排的人提前報信,讓高家有所準備,突問這大喜之事難免激動就宣揚開了,後續真正報喜之人隨後就到。
等了大概十來分鐘,但見街那邊有幾輛馬車快速駛來。
隊伍邊上著甲騎士一二十,銀甲紅纓好不威風,顧盼之間莊重威嚴。
陳宣猜測那些著甲騎士應該是慶王府的私軍護衛了,常人私藏甲冑可是重罪,更別說穿著招搖過市,王爺是有豢養軍隊開府建衙之權的,畢竟封地算是自治國中之國。
打頭一輛華麗馬車,一面銀色蛟龍旗迎風招展,上書慶王府三個字,所過之處有識之士皆遠遠拱手行禮,這等陣仗,一些平民百姓甚至還磕頭跪拜。
那三個字陳宣認識,之前學過,心說這還不是王府真正的出行儀仗,僅僅一個信使便如此威風了,也不知王爺出行乃至帝王出現是何等光景。
待到車隊來到高家門口停下,著甲騎士迅速四散開來守衛四方。
高夫人稍微整理儀態上前一步溫婉不失端莊道:“高閔氏代夫君恭迎王府信使,夫君皇命在身未能親迎,若有怠慢之處還望包涵”
“恭迎王府信使”
在她話音落下後,餘者皆拱手行禮齊聲道,陳宣也在其中有樣學樣。
隨即馬車上有人下來,身穿紅黑錦袍,頭戴冠帽,手持拂塵,看上去三十來歲,面白無鬚,由一丫鬟攙扶著。
他下車後,輕輕推開攙扶的丫鬟,邁著小步上前,來到高夫人前方三米處彎腰行禮道:“小李子拜見高夫人,在下不過一跑腿的,夫人親迎,不勝惶恐”
“李公公無需多禮,高家寒舍,得公公親至,不勝榮幸”,高夫人雙手虛抬道。
這些不過流程問題,說白了就是場面話,做給外人看的,你給我面子,我給你裡子,人情世故就是這麼來的。
否則的話,高夫人完全可以在家裡等著李公公前去報信問好,畢竟李公公也不過王府一辦事太監,她可是王妃之母,還是誥命在身,親迎王府太監算是給足面子了。
而李公公這邊呢,他可是代表王府,完全不用如此低聲下氣,站在他的角度,高家也不過母憑女貴罷了。
花花轎子人人抬嘛,你尊重我,我自然就尊重你了。
稍作寒暄後,李公公當即展顏道:“夫人容稟,旬日前玉妃順利誕下世子,母子平安,王爺甚是歡喜,苦思三日取名錦麟,寓意猶得麒麟兒,特命咋家前來傳信,大喜呀”
雖說早已經得到訊息,但此時高夫人聞言亦難維持情緒,面帶歡喜卻又心疼道:“老天保佑,母子平安,我可憐的玉兒受苦了,錦麟,周錦麟,我外孫名周錦麟,好名字,王爺好文采”
說著她又略微不好意思道:“突聞喜訊,我一婦道人家失態了,公公莫要見笑”
“哪裡哪裡,夫人與玉妃母女情深,真情流露怎敢取笑,大喜之事,夫人應該開心才是”,李公公當即道。
高夫人收斂情緒,點點頭說:“高興,自是應該高興,公公一路舟車勞頓,寒舍以略備薄宴,還請移步”
“夫人客氣,咋家不勝榮幸”
“請……”
一番寒暄後,高夫人引路,帶著李公公從正門入府而去,高景明也跟去了,陳宣卻未能同往,被青魚搖搖頭示意留下,想想也正常,這等場合陳宣一外人還沒資格參與,除了高夫人高景明都沒資格參與。
在高夫人她們回府後,何管家站了出來,對隨李公公來的那些人行禮笑道:“諸位遠道而來,略備薄酒相迎,還望不要推辭”
“客隨主便,那我等就卻之不恭了”,一銀甲護衛首領上前爽朗道。
隨即何管家便親自帶著李公公的隨行人員從側門而入款待去了。
在一干主要成員離去後,青魚當眾宣佈道:“小姐誕下慶王世子,大喜之事,今日高府上下皆有賞賜,都散了吧”
“是”
眾人應答皆是歡喜,有賞錢拿誰不高興?青魚只是宣佈,這種事情無需親力親為,賞賜多少自有慣例,身份不同多少也不一樣,但這樣的大喜事,絕對比過年過節賞的更多。
迎接王府報喜之人落下帷幕,無關人員最多也只是湊湊熱鬧見證此事,獲得賞賜高興之餘,對正常生活沒有太大影響。
自始至終無人多看陳宣一眼,人們注意力都在王府眾人身上,他是那烘托氣氛的背景板之一,這年春暖,高府門前,人群中小小的陳宣站如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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