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應該是他的字,而非名。玉山先生面容俊朗,臉上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看上去而立之年的他卻留著尺長鬍須,平添了幾分威嚴和穩重,無形中讓人在他面前不敢放肆。
第一印象,用謙謙君子來形容他再恰當不過。
奈何天意弄人,本該風華正茂的他卻是殘疾之身……
坐在木質輪椅上的他雙腿之處卻是空空蕩蕩的,衣襬搖晃間根本沒有雙腿,是從膝蓋往上點沒的。
“見過玉山先生”
隨著他的出現,包括耿宏在內,小彩她們無不畢恭畢敬行禮道,陳宣也趕緊有樣學樣。
“不必多禮,家裡一切都還好吧?”,玉山先生隨和問。
他是高景明的師父,某種意義上兩家是捆綁的,是以這種親切的問候並不突兀。
“一切都好,夫人時常提起先生,少爺頑劣,勞煩先生多多費心,老爺不在家,夫人不便登門拜訪,還望先生海涵”,小葉趕緊道,估計是專門吩咐過她這樣說,說著上前幫忙推輪椅。
看了一眼遠方,玉山先生笑道:“夫人客氣,管教明兒乃我分內之事”
說話間幾人已經進屋,屋子不大,略顯擁擠。
進屋後,玉山先生神色從容,看向耿宏言語含糊道:“耿師傅,之前的事情我問過明兒,他沒有透露給任何人絲毫,這點我可以保證他沒說謊,你這邊有幾個人知道?務必認真回答”
耿宏當即彎腰行禮道:“玉山先生折煞我了,萬萬不敢當”,說著他又仔細思量趕緊道:“回先生,少爺未曾透露的話,之前的事情知道之人就寥寥無幾了,少爺,我,冷護衛,以及先前的常青先生,過後夫人肯定是知道的”
說到這裡他看了陳宣等人一眼沉吟道:“常青先生髮現得及時,此外我敢保證再無人知曉”
聞言玉山先生依舊泰然自若,雲淡風輕道道:“嗯,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已經囑咐好,明兒我也告誡過,只要你們不外傳,不會有另外的人知曉,此事就到此為止,就當沒發生過”
言下之意帶著點警告的味道,你們不說就沒事,膽敢透露後果自負,但也帶著些即使傳揚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潛臺詞。
“多謝先生”,耿宏反而鬆了口氣。
玉山先生的話還是有保障的,他們自己肯定不會亂嚼舌根,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點點頭,玉山先生又說:“此乃學堂,就不多留你們了,免得明兒過多依賴你等,有事自會讓人支會一聲”
兩句話的功夫把高景明的愚蠢行徑定下基調,然後玉山先生就開始趕人,並非針對排斥誰,而是高景明來讀書就讀書,一堆護衛丫鬟簇擁著像什麼話。
耿宏也知道分寸,眼神示意小彩她們,隨即點頭行禮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嗯,腿腳不便,就不相送了”
“怎敢勞煩先生”
說著耿宏就帶著小彩她們離去。
走的時候,小彩她們可謂一步三回頭,看著高景明眼淚打轉,囑咐陳宣多照顧著少爺,還說我們不在的時候少爺你就要多多受苦了。
這整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高景明不是來讀書,而是進監獄了。
帶著小彩她們出了學堂大門,耿宏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說玉山先生那波瀾不驚的神態,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動容,越發深不可測了,哪怕沒了雙腿,面對這樣的他依舊讓人望而生畏。
‘不愧是十年前在走蛟事件中活下來的玉山先生,那次是真的有蛟獸為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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