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失落,畢竟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不過是緩些時日罷了。“甚好”,耿宏笑道,陳宣能聽得進去話,當真是越看越順眼。
若是過幾年陳宣還有習武的心思,他倒是生出了認真指點的想法,就怕那時候陳宣的心思淡了,也有可能那時候陳宣輪不到他來指點,畢竟高家比他耿宏厲害的不在少數。
有些話他沒對陳宣說,那就是當他跟著少爺見識了讀書人的圈子,怕是沒興趣習武了。
武學這種東西,在沒有達到一定高度之前,終究只是文人眼中的粗鄙武夫,野蠻,非君子之風。
可上陣殺敵卻偏偏是武夫,緝拿追捕也是武夫,看家護院的還是武夫,這找誰說理去?而要將武學練到文人見面平等相視,甚至折腰的程度,整個景國上下十萬萬人都不超過一手之數,廟堂終究是大多數文人佔據要職,治理國家光靠拳頭武力是不行的,文武之間孰輕孰重得分情況,但大多數情況下習武之人都處於文人的鄙視鏈,他們當然不會有辱斯文的直接表現出來,可文人和武夫站在一起,文人總是被人高看一眼。
沒辦法,文人通常只會噴口水講道理和罵人,而武夫是會動手打人的,擱誰都更喜歡文人一些啊。
就特麼現實……
有良言再先,陳宣也不再提練武的事情了,索性安分些,就當花幾年時間瞭解做準備。
如今到底是小孩子,不聊感興趣的東西了,未免被人看出端倪,陳宣乾脆隨便找了個藉口分開回房間去了。
回屋後陳宣才反應過來,耿宏扯半天壓根沒回答自己問題呢,嘖,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倒是會轉移話題……
他卻是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觀察之中。
樓船的觀景臺上,高夫人收回目光,為了避嫌,她問隔了一道屏風的何管家道:“何管家,你觀此子如何?”
“回夫人,目前來看,此子機敏懂事,頗有分寸”,何管家回答道。
高夫人點點頭說:“那麼何管家覺得,此子將來能否成為我兒左膀右臂?”
想了想,何管家道:“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能跟少爺走多遠,就看他以後了,文成武就總得佔一樣,若實在平庸的話,安分守己的情況下,將來便留著看家打理瑣事吧”
“何管家切莫妄自菲薄,家宅安寧方能事事順心,總領大小事情的管家之位,怎生在你嘴裡成了看家貶低之詞?”高夫人笑道。
“夫人抬愛,未能左右老爺身邊排憂解難,愧對多年的栽培之恩”,何管家低頭拱手道。
高夫人言辭誠懇道:“何管家將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便是為老爺分憂,何來愧對之說,切莫再說這樣的話”
“是,夫人,河上風大,還是進屋歇息吧”
時間如水,怎也抓不住,一天之後,樓船緩緩靠岸,再有半天,陽縣高家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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