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沉默了好久,直到覺得自己的嘴暫且不會被摧殘了,才重新開口:“你在想什麼?”“沒什麼。”
雲雀蹦來蹦去地叫喚:“不,我能看出來,你不太開心。”
在雲雀又一次把帽子踩歪前,阿蒙用空著的左手一把將它抓了下來,笑眯眯地說:“因為你老是踩我的帽子,所以我很生氣。”
既然阿蒙不想談,艾絲特也就不問了,說到底她現在受制於對方,就算想戳阿蒙的痛處,也得考量一下雙方的實力對比。
只是她能注意到阿蒙反常的情緒,或許是作為“卓婭”的過去,讓艾絲特在失去窺探命運的力量後,還能保留這樣細微的直覺,發現在謊言遮掩下方的一點真實。
阿蒙卻很不喜歡那隻雲雀對上自己的眼神:“真是奇怪,你是在可憐我嗎?”
雲雀狠狠地晃著腦袋:“……沒有,沒什麼。”
阿蒙帶著一點困惑地捏了捏手上的小鳥,直到忍痛到極限的雲雀發出一點萎靡的氣音,祂這才稍微鬆開手上的力度:“明明該被可憐的是你。”
這句話甚至說不上諷刺,只是在陳述阿蒙認知裡的事實,沒有非凡特性的生命向來脆弱,只要祂再多用點力,這隻雲雀就再也沒辦法嘰嘰喳喳地開口嘀咕了。
阿蒙到底還是鬆開手,臉上的困惑仍然沒有散去:“我還以為你會掙扎得很厲害……至少會很生氣。”
艾絲特假意咳了兩聲,不過阿蒙剛剛的力道有點太重,雲雀很用力地重新呼吸起來,活動著纖細的爪子,平復那陣痛感帶來的不適。
艾絲特停頓這幾秒,也是在斟酌自己要說的話:“因為你說的是實話,也是你的心裡話——但是我知道你也會悲傷,情感這種事情對你來說要更疏離,我猜。”
“你猜的,”阿蒙不屑地撇了下嘴角,將力度施加在右手上的晶體上,“那你呢?你看上去出現了很多問題。”
“我也知道你在等的不是我,你希望能從蛋與錨裡重獲新生的,只是你最熟悉的‘卓婭’。”
海浪的聲音掩蓋了時間的流動,也掩蓋了某個人沒有反駁的沉默,而這裡的黑夜久久沒有浮現,只有太空倒映著金色血海的光亮,就好像在等待什麼一樣。
只是這跟預想的時機不符合,阿蒙只得又鬆開那塊晶體,將它舉到雲雀跟前轉動起來,跟艾絲特一同打量著計劃中待食用的獵物。
將這隻非凡生物送給艾絲特,阿蒙倒是不覺得可惜,祂相信給予艾絲特的好處一定能在什麼地方找回來——與命運相關的途徑總有莫名的講究,所得到的好處必然需要付出什麼才能歸還,這樣才不會對“命運”有所虧欠。
至少,卓婭是這麼想的,而在艾絲特身上,阿蒙覺得自己的欺詐對她可有用多了。
雲雀張嘴叨了水晶兩下:“這個設計倒是不錯,就是這種折迭方式有點不像屏障內的思路。”
“一位朋友送我的,他很喜歡探索各種各樣的東西。”
雲雀沒有追問,立在阿蒙半抬的手腕上抖抖翅膀,扭頭看向外面的船隻殘骸:“我們也可以不等待黑夜降臨了,就這樣吧,直接放這個小傢伙出來。”
裡面如死物般停滯的蜘蛛,彷彿隱隱感受到外界密切的注視,在倒映著虛假鏡面的閉合空間裡來回爬動,最終又睏倦地停留在原地,緊緊地將肢體收攏在身邊。
阿蒙沒有異議,反正這也不是祂的小點心:“夜晚的夢境不是必要的?我還以為你是想借助‘黑夜’殘留的影響。”
雲雀狡黠地眨了眨眼,阿蒙幾乎能看到絨羽下面俏皮的笑容:“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是這裡也不只有夜晚的夢境。”
阿蒙將水晶塞到雲雀張開的嘴邊,看著小鳥略顯艱難地叼住它:
“不只有夜晚的……”
這裡還有太陽的夢境。
阿蒙在雲雀伸開翅膀的時候,忍不住低聲問道:“那樣不會很危險嗎?”
雲雀的嘴還被堵著,艾絲特索性只發出一點輕快的笑聲。
結果還是錯過了昨天沒更新,真是該死啊我……
就,在過完愚人節後再祝大家愚人節快樂未嘗不是一種愚人節樂子(心虛)半年前正常更新就早該完結了這本書,作者你有沒有什麼頭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