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鈴還須繫鈴人。”鍾葵站在一幢摩天大樓前,抬頭看著高高懸掛在寫字樓上的“東郡實業”四個大字,悠悠說道,隨後轉頭對齊飛壞笑道,“少東家,你沒有想過是以這種方式亮相吧?”
“我是楠城警局刑警大隊的普通警察,不是什麼少東家,踏進這個門就不要提這件事。”齊飛嚴肅說道,覺得這並不好笑。
此時,魯蔓急匆匆走了出來,距離他們很近,低聲說道:“公司裡的人都還不知道齊總出事了,好在集團裡除了我,沒有人見過齊飛,他們都不知道你和齊總的關係。我和所有約談的人都說了你們是記者,撰寫東郡實業的創業歷程,請千萬保持一致口徑。”
的確,自從奚紫雲被害之後,別說是踏足東郡實業了,就是齊東郡,齊飛見他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誰能想到,有一天這種疏離能成為一種掩藏身份的優勢。
魯蔓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洽談室,給了一份提前準備好的名單:“這幾位都是東郡實業元老級的人物,齊總創業的情況他們最瞭解。”
齊飛坐在洽談室,有種不真實感。
這裡的人對於齊東郡的熟悉程度遠超他。
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頭發已經全掉的老人家,齊飛看了下名單——“徐通”,工號0003,這個工號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徐通剛坐下,還沒等齊飛發問,就先開了口:“這個採訪齊總同意了?”
“嗯。”齊飛應了一聲。
徐通皺了下眉:“這可不像他的風格,聽說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在公司了。”說著他看了眼對面坐著的這幾個年輕人,隨即意識到內外有別,“哦,沒事,這些年我身體不好,公司的事情已經不管了,你們是記者是吧,那問吧。”他說著乾咳了兩聲,從資料上看年齡甚至比齊東郡小了兩歲,但是儼然是一個老頭的模樣了。
徐通的樣子第一次提醒齊飛,齊東郡拋開那精神矍鑠的外表,已經是個老人了。
“我看了資料,你是目前除了齊總之外資歷最老的員工了,從1998年的時候就開始跟著齊總幹了。”齊飛儘量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都說齊總是在這一年獲得了創業路上的第一桶金,外界對於這段故事眾說紛紜,您是最早跟著齊總乾的,我們希望您以親歷者的身份和我們講講在1998年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呢?”
徐通青筋暴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這沒什麼好說的,外面的故事都是添油加醋的。做生意很辛苦,非要掰開來講,其實很無趣。
1998年,不僅僅是齊總的幸運年,也是我的幸運年。我還記得當年,我還只是個普通的裁縫,齊總突然到了我的店鋪,說是聽說我是方圓幾公里最好的裁縫,有個服裝訂單,他需要幫手趕工,問我能不能加入。
開門做生意,有錢賺當然好,我沒多想就答應了。”說到這裡,他忽然笑了一下,彷彿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現在想起來,那會兒真是年輕不懂事,這事兒差點沒把我給搞死。
他說的訂單,哪裡是一般的裁縫能搞定的。就給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他要給國外供應一千套時裝,這也不難,關鍵是他的那些布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皺巴巴的要熨燙過,光燙這個布料就花了三天,再按照對方要求的版型製作,我和我老婆兩夫妻熬了四個大夜,幾乎沒有閤眼,縫紉機都要踩冒煙了,勉強交出了這批貨。
這活兒幹完了咱倆直接大病了一場。
那會兒齊總說自己手頭沒有錢,等拿了這筆貨款再給我酬勞。我是個老實人,看著他很真誠,沒多想也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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