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鍾葵忽然轉身,問了徐通一個問題:
“對了,我記得你說在布料上看到一些英文標記,你還能想得起來具體的內容嗎?”
徐通卻搖了搖頭:“我一個裁縫根本不認識英文,怎麼會記得?”
“g,h,s,c,1。”鍾葵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說道。
徐通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好像是有這麼一串字母,g什麼的,混在那些英文當中,但是經常出現,你怎麼知道?”
鍾葵意味深長地一笑:“沒什麼,我想齊東郡給你的錢,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拿著養病了,這是他在贖罪。”
在徐通疑惑的注視中,鍾葵最後一個離開了房間。
“你剛才和徐通聊了什麼?”病房外,齊飛留意著鍾葵的一舉一動。
鍾葵看了他一眼:“你不用那麼緊張,我只是找徐通證實了一個我的猜測罷了。”
“什麼猜測?”
“一個精明瞭一輩子的生意人,忽然教科書級地知恩圖報,斥巨資替自己的員工治療絕症,如果不是為了在其他下屬設立人設提高自己的威信,就是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徐通說他生病這件事,集團裡只有齊東郡和他兩個人知道,所以,只有第二種可能——愧疚。”
“愧疚?難道徐通是積勞成疾得的癌症?”
“呵,這種沒有常識的話,我希望不會第二次從你這裡聽到,齊大警官。”鍾葵輕蔑說道,“布料在走私品當中不算什麼稀罕東西,你說透過走私可以多賺一些錢或許可以,可是別忘了,你爸可是透過這單買賣直接攢夠了第一桶金,從此飛黃騰達的,為什麼?”
齊飛無言以對,其實這也是調查期間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的疑問。
顯然,這個疑問在鍾葵這裡已經有了答案。
“這必定是一本萬利的勾當,呵,或者零成本。我剛問了徐通,上面是不是有ghsc1的字樣,他確認了。”
“ghsc1是什麼意思?”
“一級致癌物。”鍾葵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小做了一點研究,印染布料的時候,越緬這些地方常有黑作坊用廉價甲醛代替正規著色劑,超量之後,染出來的就是高度致癌的毒布料了。這種布料別說是進口到國內了,就是在越緬當地被查出之後也是要打上一級致癌的標記被處理的。”
鍾葵的話彷彿一記驚雷,讓齊飛愕然不知所措:“你的意思,徐老患癌是因為長期處理這種毒布料的原因?”
“呵,你猜為什麼你爸從不分享貿易上的事情給徐通呢?一個老實巴交的裁縫,就這樣被他送上了絕路。哦,當然,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事,現在還是未知數。去西淵,最快的飛機也得五個小時,還得倒車去邊境。”鍾葵看好戲似的看了看時間,“而奚河給你的時間只剩下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