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燈光打在蘭蝶精緻的五官上,她雙目微垂,如同飛天的仙女從敦煌出走。唯一破壞這意境的,是那竹竿穿透了她的胸口,使得整個人被插在了上面,鮮血順著竹竿往下流淌著,讓原本美輪美奐的場景瞬間變成了恐怖片。
如果不是劇組裡所有人或驚愕或哭泣的表情,不明就裡的人會以為這只是這場戲的一部分。
然而,死亡的不是劇中的“仙瑤”,而是那個扮演者蘭蝶。
她那淡藍色的紗裙在冬天的寒風中飄逸著,看起來真如一隻脆弱的蝴蝶,死在了春天來臨之前。
“飛哥,剛才的是一場打戲,蘭蝶的威亞突然斷了,她直接掉在了作為佈景的竹子上,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現場這麼多人,都來不及……”吳珊秋一改平日的活潑,自責著,“對不起,我沒有跟好嫌疑人……”
齊飛安慰地拍了拍吳珊秋的肩膀:“這個情況,沒有人可以救得了。”
他話雖這麼安慰著吳珊秋,但是蘭蝶的死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誰這麼大膽,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殺死了這個女演員。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導演和製片人幾近幻滅的神情——他們的備選方案也沒有了,這個劇如同遭受了詛咒一般,他們的女主角,註定要死。
片場成為了兇案現場,黃色的警戒線擋住了蜂擁而來的記者。
連帶著,洪玫死亡的訊息也跟著一起洩露了出去。
劉桐倒是沉得住氣,大晚上捧著咖啡下了警車,翻過警戒線和齊飛他們會合了。
“唉,局領導說明天要開新聞釋出會,也不知道晚上有沒有地方剪個頭髮。”劉桐說著捋了捋自己的頭髮。
“劉隊,輿論壓力這麼大,你還有心情關心自己的髮型嘛?”吳珊秋在一旁說道。
“那怎麼辦,人都死了,我們能做的就是抓緊查出兇手,對吧?”說著他走到了齊飛的跟前,“怎麼樣,找到蘭蝶出事的原因了嗎?”
“有人在蘭蝶的威亞繩上做了手腳,她飛起來的時候繩子斷了,整個人掉了下來。”齊飛可沒有劉桐的鬆弛感,“我們已經控制了道具師,但是他本人堅稱自己嚴格按照程式操作的,說是把蘭蝶送上去的時候沒有問題,而且,你過來看。”
齊飛帶著劉桐到了斷裂的威亞繩邊上,拿起來給他看。這個劇組的威亞繩不是鋼絲而是尼龍的,只見威亞繩的邊緣上有一半的切口非常整齊,一看就是用工具故意破壞的。
“這個繩子不是隨便什麼工具都可以弄斷的,我們初步排查過了,劇組裡有一把用於急救的威亞剪不見了。”吳珊秋從另一頭走過來說道。
蘭蝶的屍體好不容易從竹竿上被挪了下來,殷紅的鮮血已經發黑凝固,這血淋淋的場景,很容易讓人回想起洪玫死去的現場。
吳珊秋看著這場景若有所思:“我怎麼想起了我們上一個案子,那個桂月公寓,一開始嶽豐盛死的時候,我們都以為兇手的目標是嶽豐盛本人,重點排查他的社會關係和矛盾點,但是後來發現,兇手的目標是桂月公寓這個樓。我在想,如果洪玫和蘭蝶相繼被謀殺,會不會兇手的目標就是這部劇本身?”
劉桐立刻褒獎著:“小秋,很有見地,越來越會思考了。這樣吧,調查和逆唐神謀這部劇有利益衝突的社會關係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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