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發生,齊飛賭對了,儘管如此,就這片刻的功夫,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溼透了。
對於在場的所有人來說,從來沒有哪一次,因為聽到遊戲失敗的通知而感到如此高興。
此時,暴雨又一次驟然停歇,跟著停止的是彈珠機的音樂。
四周安靜得可怕,只聽得到西淵大橋下的海水滔滔,呼吸般拍打著堤岸。
“然、後、呢?”吳珊秋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喃喃說著,忽然在雨後清新的空氣中嗅到了刺鼻的味道——那是塑膠燃燒的臭味,她下意識地看向那臺遊戲機,果然從機體裡開始冒出黑煙,引得她不由得驚呼,“彈珠機自燃了!”
燃燒的速度比預料得更快,當所有人都注意到的時候,彈珠機已經徹底被烈焰包裹,伴隨著濃煙和爆裂聲,幾分鐘的功夫,遊戲機已經徹底被燒成了一個空殼。
“快看,那個怪物!”吳珊秋指著牆上那個雙頭的怪物圖案說道。
其實,在吳珊秋說這話的時候,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因為火焰的燻烤,怪物的雙手發生了變化,從指向遊戲機改為了指向東側,看來是預先用隱形的染料畫好的,遇火之後才會顯形。
橋的東側長滿了比人還高的蒲草,隨風劇烈搖擺著。
齊飛走近了才看到,其中幾片蒲草的葉子上沾染了未乾的血跡——看來封永福就是從這裡逃走了,慌忙間被蒲草的葉片割傷了。
撥開蒲草,橋墩下延伸的石坎通往岸邊的方向。
石坎狹長,僅夠一人通行,四個人只好前後排成一列摸索朝前,齊飛打頭,吳珊秋墊後,鍾瀟雨和江天意則在中間。
“師妹,剛才多謝你救命了。”江天意在鍾瀟雨身後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鍾瀟雨微微側頭小聲說道。
“我只是很高興,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鍾瀟雨。”江天意繼續說道。
但是鍾瀟雨沒有再回應,只是朝前更靠近了齊飛一些。
幾個人摸索了沒多久,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涵洞,洞口殘留著未乾的泥腳印,不用問,他們找到了封永福遁逃的方向。
齊飛握緊了槍,走入了幽暗的涵洞,從水泥裡滲出的水滴“吧嗒、吧嗒”不時滴落,讓他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起來。
“這個洞裡沒有風。”鍾瀟雨的聲音傳來。
黑暗中,齊飛看不清她的臉,這說話的語氣和鍾葵如此不同,以至於聽到這聲音的齊飛腦海中出現的完全是一個和鍾葵不同長相的人。
鍾瀟雨這話的意思他明白,沒有風意味著這個涵洞的另一頭是不通的,不管他們在找的是什麼,很可能就在前方,在這個涵洞裡。
隨著距離洞口越來越遠,四周越來越暗,幾乎連人的輪廓都看不到了,齊飛冒著暴露的危險,拿出了隨身帶著的手電,隨著手電光掃向前方,他看到了等待已久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