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滿月,雖然愛麗絲覺得,出來的“門”先生也未必完全正常,但總比滿月那位好——到時出來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門”先生有了回應,愛麗絲卻並未第一時間回覆,她回想了一番克萊恩的分析——其中夾雜了部份格里沙·亞當的,至於怎麼來的……伏特加有助於研究,這是真的,那位準“上帝”似乎認為來自歷史投影的伏特加更好喝一點,因為是他沒喝過的味道。
愛麗絲不好評價,她只回憶了一番這兩個人的分析——克萊恩告訴她,格里沙·亞當推測,第一個獻祭三條途徑半神的儀式,很大機率來自“墮落母神”,而第二個儀式,則屬於“門”途徑。
當然,就算是屬於“門”途徑,也不代表這個儀式是安全的,格里沙·亞當說,“墮落母神”擁有“新生”的權柄,“門”先生在血月展現出的人格,大概就是因這個權柄而“新生”出來的人格。
這確實重新整理了愛麗絲的三觀,但也因此,愛麗絲意識到,“門”先生怕是沒救了,至少現在的他們救不回來。
愛麗絲沉默期間,那扇黑暗的光門中,有一個又一個星輝半的蠕蟲凝聚著,形成一個光球,愛麗絲不陌生這個形態,因為類似的情況她在克萊恩和阿蒙的身上都見到過,只是抱成團的蟲子的外表不同。
她依舊沒說話,只是安靜看著,更多的星輝升起,形成一條巨大的手臂,那手臂比尋常人大得多,讓眼前這扇足以透過巨人的大門都顯得狹小。
眼看著手臂掙扎著想要擠出大門,愛麗絲終於開口了,她毫無情緒地問道:“你要將災難帶回現實嗎?”
——據格里沙·亞當說,伯特利·亞伯拉罕只要還有理智,就會因為這個問題而遲疑,而猶豫。
那隻巨手果然因此停住了,愛麗絲接著說道:
“我受到了亞伯拉罕家族的委託,徹底解決他們身上的詛咒。
“不過,從當下的情況來看,你似乎並不適合回到現實。
“放棄吧,我有辦法解決問題,讓你獲得想要的安寧。”
她的勸說似乎起到了作用,那隻向外伸出的巨手在長久的停頓後向後縮去,然後——一道血色的虛影出現了。
朦朧的血色籠罩在手臂之上,愛麗絲的表情倏然變得緊繃,她談不上慌亂,因為讓她做這一切的是習慣萬事有準備的克萊恩,以及似乎能以某種方式接近“全知全能者”的格里沙·亞當。
因此,“墮落母神”的力量藉機滲透現實的可能,也在伏特加的幫助下被提出,至於解決方案……
愛麗絲抱起第一塊“褻瀆石板”,就朝著已經在血色外衣驅動下再次開始掙扎的手臂砸去。
星輝般的蟲子紛紛落地,化作一個又一個精美的寶石,愛麗絲屏住呼吸,眼睛落在寶石上,一時間有些不想移開,但當血紅色的薄紗趁機蔓延時,愛麗絲又清醒了,她唰地砸了第二下。
當然,這件事是不可能她一個人在動的,連在囚禁中的幾位都出了力,愛麗絲看到黃銅色的眼睛,看見了湧動的電光,看見了幽影般的女子……尚且活著的真神,似乎都在這裡了。
雖然愛麗絲打心眼裡懷疑風暴和智慧到底是不是自願的——智慧可能是自願的,風暴不見得。
哦,還有……
天空中的太陽似乎明亮了幾分,這片區域的陰影徹底消失,熾熱的陽光撒向那緋紅色的薄紗,逼得薄紗向後縮去。
那條被蠕蟲形成的手臂又一次向外湧來,這一次的方式不再是掙扎,它抖動著,一顆顆精美的寶石墜落在地,讓愛麗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想撲上去抱走。
該死的,你們“門”途徑的非凡特性怎麼好像全是寶石啊……
最後的“寶石”尤為特別,它呈現出一對眼球的形狀,彷彿由純淨的星光構成,當望向它時,能看見層層迭迭的虛幻之門。
愛麗絲很不想移開視線,但這不是結束,緋紅的月光緊跟在這些寶石之後亮起,愛麗絲不得不扭過頭去,一把把第一塊“褻瀆石板”按了上去。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這扇門消失,還有……
看太陽光和月光比誰亮。
大部分月光被“褻瀆石板”堵回門後——別誤會,不是用體積擋的。
留下的月光只有少數,在太陽光下躲躲閃閃,隨後那扇門越來越小,最後或是退回,或是消散。
愛麗絲終於鬆了口氣,她低頭看著地面的寶石堆,沉默半晌,一頭扎進去打了個滾。
爽!然後,她不得不坐起來,開始分類這些寶石——準確來說是“門”途徑的非凡特性。
愛麗絲想,這些非凡特性或許是應該交給亞伯拉罕家族的,但就這麼給出去明顯也不是愛麗絲的風格,她決定要點什麼,比如說真正的寶石……呃,她要這個有什麼用?
愛麗絲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決定還是要點別的。
比如說吃的就不錯……
記下這件事,她揮了揮嬰兒的肉爪子,寶石唰的一下就被她收了起來——其實揮手是沒必要的,但愛麗絲覺得這樣比較酷。
做完這一切,愛麗絲才拖著比她現在高的那塊灰白石板,去見格里沙·亞當。
愛麗絲本想趁著還石板的功夫,請這位未來的星界之主帶她去星界逛一圈,去看看“永恆烈陽”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不料,她卻在這位的神國裡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不,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神國是真神的家,這一位是阿蒙的父親,阿蒙回這裡應該就和回家差不多……?愛麗絲的思緒又開始飄散,格里沙·亞當在這個時候出聲道:
“過來吧。”
愛麗絲下意識就過去了。
這是張不大的方桌,愛麗絲坐在其中一個空位上,順理成章地交出了第一塊“褻瀆石板”,旋即扭頭看向瞭如今的阿蒙。
祂仍帶著愛麗絲眼熟的尖頂軟帽,穿著彷彿從未換過的一身黑衣,愛麗絲的視線滑動一圈,最後落到了祂的右眼上。
“你怎麼還戴著單片眼鏡?”她問。
阿蒙又露出那熟悉的、惹人討厭的笑臉,祂看了一眼坐在對面微笑著看他們聊天的那位白袍神父,隨後慢條斯理地抬手轉了轉自己的單片眼鏡,朝愛麗絲道:
“這是愚者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愛麗絲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阿蒙。”格里沙·亞當喊了祂一聲,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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