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說親密關係的話,就只剩下漫遊者聯盟的部分成員了。
根據吉諾的說法。
漫遊者聯盟的人都是社會孤島,甚至有很多駭客不願意跟其他成員接觸,只和血清單線聯絡。
“那不就行了。”
約翰攤開手。
“給血清發個訊息,讓她處理。”
“……”
吉諾沒有說話。
血清是個流竄ai。
這件事就像一個漏液的副心臟,在吉諾心裡持續輸送著不安。
她沒有說出口。
但就連約翰都能看出來——吉諾越來越忌憚血清和漫遊者聯盟。
超出尋常的恐懼。
約翰指尖的菸灰落向溼潤黑暗的巷子。
“你有點反應過激了。”
“流竄ai是一團會說話的資料,它像人一樣會動腦子,隔著賽博空間,你甚至都分辨不出來,但它們……跟人完全不沾邊。”
吉諾用牙輕輕地咬電子菸嘴。
“我親眼見過它們炸燬變電站,在資訊通道上塞滿陷阱,燒焦成百上千個駭客的腦子,就只是為了達成一些很愚蠢的目的。”
約翰點點頭,沒有反駁。
他其實也是經歷過流竄ai暴動的。
前段時間的城際列車脫軌事件,那麼一輛高速行駛的鋼鐵長蛇,硬生生地從高架橋上面砸下來,癱瘓了三個街區。
砸毀的建築、直接間接的傷亡更是無法估量。
而這件事的起因,只是一個流竄ai在“報復”一個前網監特工。
它們的“情緒”是瘋狂的,價值觀是扭曲的。
約翰當時就在那輛列車上,倒在血泊裡反覆昏迷,心臟驟停好幾次,在意識模糊的邊緣努力喘氣兒……
咕咚。
約翰回憶起來都會眉頭緊鎖。
說不清有多少人死於那場事故。
城際軌道恢復執行都花了一個多月。
但約翰沒有對流竄ai產生陰影。
他知道它們很危險。
但就是……不怕。
約翰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
他選擇了沉默。
吉諾也沒有展開這個話題,而是繼續盯著對面的大樓——電子煙在她指尖規律性地翻轉,又輕輕敲打在欄杆上。
約翰知道她有心事。
關於血清。
關於劍麻繩的死亡。
約翰沒有追問到底。
如果吉諾真說出點什麼煩惱,聊到朋友死亡,聊到心理障礙,約翰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大部分時候。
女人總是想著問題本身。
男人則是想著解決路徑。
相比之下,料理一具屍體反而更簡單。
約翰索性直說了。
“你想自己收拾屍體?”
“嗯。”
吉諾點頭了,又補充道。
“你時間有限,雖然這樣說話聽起來很糟糕,但我說真的,約翰,如果有什麼趕著去做的事情就走吧,哪怕泡泡妞,喝點帶勁的,去鋼鐵熱林再爽上一晚也行,不要留遺憾,更別浪費在這裡。”
【支線任務:身後事】
【獎勵:黑箱外掛[待定]】
約翰眼前跳出任務提示,但也只是一撇,就不再留意。
“真的嗎?”
他把菸蒂彈出老遠。
“這裡是櫻花十字街,我可沒法保證,能從冰水池子裡再撈你一次。”
“你沒必要摻和進來。”
“你也沒必要陪我去炸浮空車。”
約翰把盤旋在口腔裡餘煙吐出。
“朋友,就是用來麻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