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沒錯,”加蘭說,“羅柏·史塔克和阿提斯·艾林看樣子像是聯手了一樣,狼魚鷹的同盟一旦恢復,力量將是席捲西境的存在。”“不過,我還是建議陛下早日君臨鐵王座,早點佔領紅堡,而不是整日在比武大會和宴會狩獵上浪費光陰。”加蘭說。
“我聽陛下說,”瑪格麗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嘴,“海塔爾家並不願意早點出徵君臨,貝勒爵士向國王保證來自舊鎮的軍事補給將源源不斷。”
“海塔爾家有接近八千多的軍隊參與了此次北上,多是騎兵,他們不願意承受太多損失,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沒人願意做。”加蘭說。
“況且,羅柏·史塔克的戰功的確耀眼,若不是達馮·蘭尼斯特聚攏殘軍組織防禦,他的父親史戴佛·蘭尼斯特在凱巖城和蘭尼斯特港重新聚攏了一萬新兵,聽說蘭尼斯特把凱巖城金庫的錢拿出了很多,準備去狹海對岸招募那些臭名昭著的傭兵團,我聽說已經有些傭兵團開始跨海了。”加蘭憂慮地皺起眉頭。
瑪格麗靜靜地聽著自己的哥哥分析著時局,看見加蘭慮色不減,便開口說:“哥哥,不必多慮,蘭尼斯特的金子很多,但提利爾家也並不差,傭兵團人數再多,有河灣地十萬大軍多嗎?顯然不能。”
加蘭微微一笑,妹妹的安慰很有效,自己或許太過憂慮將來,忽視了藍禮國王的力量有多麼強大。
“諸位舉杯,”藍禮突然站了起來,“共同歡慶!”
晚宴的氣氛在此時到達了頂峰,河灣地乃至風暴地的貴族紛紛站了起來,舉起酒杯,與國王同飲。
藍道·塔利靜靜地看著一眾在宴會上表演的貴族,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他盯著在同眾人一同歡笑的艾利斯特·佛羅倫伯爵,眼底下有些陰霾。
他早就提醒過藍禮國王,佛羅倫家不可信任,可貝勒·海塔爾卻插了一腳,願意為佛羅倫家的忠誠擔保,簡直可笑。
艾利斯特伯爵的侄女是史坦尼斯的夫人,佛羅倫家如今看似臣服的模樣不過是因為其封地亮水城距離高庭太近的緣故,這只不過是假意臣服,藍禮國王還將十萬大軍的步兵統御權交給了艾利斯特·佛羅倫,簡直荒謬。
至於海塔爾家為佛羅倫家擔保,不過是另一層親戚的關係,艾利斯特·佛羅倫伯爵的二女兒是海塔爾伯爵的現配夫人,貝勒·海塔爾自然會因為這層關係為佛羅倫擔保。
可是自己的國王好像並不在乎這些明晃晃的事實,還把各種要務交給了這幾家,步兵交給了佛羅倫,後勤交給了海塔爾和提利爾,讓自己作為騎兵的統御,卻忽視了出力許多的羅宛家族,這合適嗎?
藍道·塔利遠遠觀望著遠處的撒迪厄斯·羅宛,心底的憂慮完全印刻在他緊皺的眉頭上。
河灣地的古老貴族沒有一個善茬,海塔爾家一家甚至就可以徵召兩萬大軍,羅宛和塔利的軍事底蘊合起來也超過三萬,至於高庭的提利爾家,經過提利爾數百年的經營,也只能在軍事上與海塔爾稍微齊平,這還是在海塔爾常年荒廢軍備的情況下。
南境大軍雖多,但各為其主,彼此對立的情況屢見不鮮,若不是羅圖斯·羅宛伯爵與自己心向藍禮國王,雷頓·海塔爾伯爵鑽研可笑的魔法不管政務,底下的封臣恐怕早就各起爭端了。
藍道看著高臺上歡呼的藍禮國王,這位國王雖然待人親善,但此時並沒有展示出能夠完全整合全軍的戰略能力,軍中多數威望還在自己身上。
他微微嘆氣,谷地諸侯也是內部矛盾重重,但因為阿提斯·艾林的個人威望和“谷地雄鷹”的象徵意義已經蓋過了這些矛盾,這些天阿提斯·艾林在綠叉河大肆補償有產騎士同樣緩解了這些矛盾。
威名與利誘,若是藍禮國王能像阿提斯·艾林一樣行事那便是最好不過了。
海爾·亨特走了過來,他是效忠藍道·塔利的騎士,淡褐色的眼睛充斥著憂慮,藍道·塔利注意到,今天這場宴會里面帶憂慮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藍道伯爵,”海爾·亨特彎腰對藍道說,“風息堡遭到了突襲。”、
藍道面色微微異樣,他注意到許多侍從也像海爾·亨特一樣接近了各自的封君,恐怕是同樣的訊息。
“詳細說。”藍道說。
“是史坦尼斯的艦隊,他襲擊了外牆,但幸好藍禮國王的代理城主科塔奈·龐洛斯爵士封住了所有的入口,包括當初偷渡犯偷渡洋蔥的那一個入口。”海爾·亨特說。
藍道知道他指的是“洋蔥騎士”戴佛斯,他點點頭,目睛看向高臺上傾聽加蘭·提利爾竊語的國王。
國王也看向了他,四目相對,藍道知道,藍禮真正等待的敵人出現了,國王的眼睛裡終於不再是享受與愉悅,而是多了沉靜與決然。
這是藍禮真正想在佔據君臨前解決的問題,關於合法性的談判與爭奪,與他的兄長史坦尼斯的談判與爭奪。
艾利斯特·佛羅倫騎馬站在貝勒·海塔爾身旁,看著急匆匆拔走營寨的河灣地軍士。
“藍禮國王迫不及待要給自己的哥哥一點教訓了。”貝勒·海塔爾開玩笑似的說。
“兩萬多的風暴地軍隊都在此,在史坦尼斯進攻君臨訊息傳過來的時候,風息堡的軍隊就被調出了大半,現在看來,真是.”艾利斯特伯爵喃喃道。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沿著玫瑰大道向君臨進發,我們逗留一個多月,還沒到苦橋,真是高效。”貝勒·海塔爾口角里略帶諷刺的意味,這與宴會上滿嘴蜜糖的他截然不同。
艾利斯特看了貝勒一眼,“國王的兩萬四千騎兵被召集,我也會帶領佛羅倫家的兩百騎兵跟隨,這裡的軍隊交給了加蘭·提利爾,我懷疑行軍會加速。”
“海塔爾家的八千人裡多半是騎兵,要被藍禮國王帶去風息堡,”貝勒·海塔爾笑了笑,“行軍加速就加速吧,只不過給我的後勤工作增添了不少量。”
“我把步兵的指揮權交給了兒子,我相信他不會讓陛下失望,”艾利斯特說,“藍道·塔利,還有羅圖斯·羅宛都跟隨藍禮去風息堡,這裡的軍隊是你們和提利爾家的了。”
“撒迪厄斯·羅宛爵士帶著自家軍隊和我一同北上到苦橋,”貝勒·海塔爾說,“提利爾一家說得可不算。”
海塔爾家的長子繼承人微微揚起馬鞭,向遠處走去。
亮水城伯爵艾利斯特·佛羅倫略帶深意地看著遠去的貝勒爵士,扭轉馬頭,離開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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