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忘了,二殿下就算沒有為大晟做過任何事,他也是名正言順的正統皇族,是你容欽這輩子都不配貶低的帝君之子。”
更何況,遠在朝堂之外,江陵楓為大晟百姓做出的事,豈是容欽能夠衡量的? 西北洪災,玉面山莊遷移難民,江陵楓動用的,都是自己的真金白銀。
朱堯鎮官員貪汙受賄,與山匪同流合汙,若非有他派玉面山莊的人暗中操控,朱堯鎮早就是一片狼藉。
世人只看得到表象,知道他江陵楓是一個遊手好閒,不顧社稷的逍遙浪子,卻不知他玉面莊主明裡暗裡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莫說她一心扶持的太子入獄,哪怕太子如今就站在這裡,想要與江陵楓爭奪皇位,還要斟酌一二。
只不過他玉面莊主早已將名聲看淡,從不理會亂臣賊子的肆意抹黑,世人眼裡的玉面莊主,只是一個高深莫測的惡人。
何況,他玉面莊主的身份,又豈能在朝堂之上隨意暴露。
若不是已經到了絕境,江陵楓又怎會回到這個讓他萬般不自在的地方?他的追求十分簡單,無非就是閒雲野鶴,山水風趣。
以及……尋到他所心繫的那個小漁女。
“呵。”
容欽有些好笑的看了眼還在掙扎的裴祈,對她的話更是不屑一顧。
“蘇大人口口聲聲說本相不得貶低江陵楓,可你方才對監國大人的不敬之詞,可是忘的一乾二淨了?”
“蘇大人覺得監國不配為君,而本相卻覺著他江陵楓不配為皇子,嗯……我想也不止本相,在場的諸位,可都覺得他江陵楓不配站在這裡。”
裴祈聞言,將目光快速在周圍不付言語的人身上一掃而過,有的人暗自附議,有的埋著頭試圖將自己的存在放的很低,卻無一人站出來反駁。
也是,這裡大多都是容欽的人,那些處於中立的朝臣,又因為那次在春江樓,被趙恂的死所震懾,誰敢忤逆他江逢川?
而剩下的那些,像劉書恩一樣的朝臣,或許都被容欽抓住了什麼小辮子,心裡有話,卻也不敢多言。
她與容欽的這場對局,本就不公平。
“哎,等等,右相此言差矣。”
正在裴祈不知所措時,段千鈞的聲音卻突然在這寂靜的大殿內響起,即便是這麼嚴肅的場合,他的語氣,卻還是那般不正不經:“本相倒是覺著,這皇位啊,二殿下坐著,比那監國配。”
“二殿下就算再怎麼不著調,這不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室子弟麼,比起監國那……不清不楚的宮外血脈,怎麼著也要好上一點的,諸位覺得呢?”
裴祈眸光一喜。
她怎麼忘了還有段千鈞這個禍害! 群臣之中,也少不了有他的人。
輕佻的口氣,再加上他那直戳心口的話,無疑是把對江逢川的諷刺拉滿了。
於江逢川而言最致命的,可不就是那宮外私生子的身份? 他從回宮起便不被重視,人人看他的眼光都帶著異樣,若非有容欽相助,江逢川現在恐怕還在邊關當一個穩固疆土的工具,哪裡會像今日這樣站在朝中風光? 只不過她沒想到,段千鈞……竟敢如此直白的說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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