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把他們對法蓮大師的印象一字不落的全部都寫在了板子上，但他本人並沒有對這些進行任何的評價，既沒說他們的感覺是對的，也沒說他們的感覺是不對的。
“我們......”夏宸看看他，試探的問道，“有沒有說錯？”
“這個東西也不存在對錯的問題，只是每個人的感覺不一樣罷了。”楚寒笑了笑，“你們是不是都說完了？”
“都說完了。”
“沒有想要補充的了？”他看看幾個人，看到他們點頭，輕輕一挑眉，說道，“好，那就輪到我了。”
他看了看板子上的這些評價，只把罔顧人命給圈了出來，其他的都被他擦掉了。
“您的意思是......他給您的感覺就是這個？”沈茶看看楚寒，“其他的沒有？”
“也不是其他的沒有，而是這一點就包含了你們所說的那一切了。”楚寒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些謹慎、小心、心思縝密之類的，都是你們能看出來的，而這一點，才是他真正內在的，也算是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主要原因。”
“這個說法，倒是也沒錯。”沈茶遲疑了一下，“其實我有一種感覺，他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好像都是出自本能，無論是他的算計，還是別的什麼，感覺是天生就會似的。”
“你的感覺非常對，就是這個意思。”楚寒點點頭，“你覺得為什麼他天生就會？”
“因為他不覺得他算計的這些是錯的？”沈茶看到楚寒鼓勵的眼神，又繼續說道，“被他算計的人，無所謂活著，還是死了，只要能為他所用就好？”
“說的對！”楚寒看了看宋爻佳，又看了看夏宸，說道，“你們有這種感覺嗎？”
“感覺？”被點名的兩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什麼感覺？把人命視為草芥？”看到楚寒點了點頭，宋爻佳一臉的嫌棄，“這不是瘋了嗎？我倆要是敢這麼幹，家裡不把我倆的腿打折。”他看了看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不光是我們，他們也是一樣。”
“沒錯。”沈昊林輕笑了一聲，“我知道叔祖的意思，這就是所謂權貴的傲慢。”看到楚寒點頭，他和沈茶交換了一個眼神，說道，“澹臺老前輩和我師父也說過類似的話，前朝之所以會覆滅，一個是世家把持的太久了，還有一個就是皇室的人太遠裡生活了，感覺百姓的命就跟宮裡那些人的命是一樣的，要打要殺可以隨他們的意，沒有人能管得了。”
“對！”沈茶想了想，“過年的時候，我們分別跟澹臺老前輩和皇伯父聊過這個問題，主要是針對法蓮大師和前朝皇室性格上的問題聊的，他們都覺得法蓮大師之所以會表現出這個樣子，最根本還是前朝統治太久的緣故。皇室的性格，對強權俯首帖耳，對弱勢重拳出擊。”
“沒錯。”楚寒點點頭，“他們都是活的比較久，見過的比較多的，尤其是......”他看向沈茶，“澹臺前輩，見得要比我們還多，自然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什麼。”
“是，他老人家說，”細數一下前朝發生的那幾件聳人聽聞的大事兒，最終被害慘的都是無辜的百姓。皇室從世家那裡受的氣，最終都是要發洩在百姓身上，因為在他們看來，百姓跟那些牛啊、馬啊、羊啊之類的沒什麼區別，甚至還不如那些。他們動不了世家的人，百姓無權無勢，手無寸鐵，就是很輕易下手的。”
“沒錯！”楚寒輕輕打了個響指，朝著沈茶點點頭，說道，“我們的泥鰍小王子完美的繼承了這一點，他雖然很小的時候被送去寺廟，沒在皇宮裡生活多久，但他身邊有不少宮裡出來的人，耳濡目染的，本身他又是皇子，向來傲氣，自然把皇室子弟身上的那些毛病都學到了。再加上大相國寺的人，性子和想法跟皇室的人差不多，畢竟是皇家寺院，平日裡接待的不是皇室中人就是那些權貴，別說普通的百姓，就是富甲一方的商賈都是沒有進入的資格的，當然，皇商除外。所以，大相國寺的人也是一樣，普通人不是人，生死都無所謂。”
“就他們這樣還能維持好幾百年，真是想都想不到。”夏宸看了看宋爻佳，“你覺得呢？”
“如果沒有後來的那些亂局，可能還會繼續下去。”楚寒輕輕一挑眉，“像泥鰍小王子這樣的人，這並不算是性格缺陷，因為他並不覺得這是個問題，需要改正，他覺得是理所當然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對於忘憂散的買賣沒有太多的顧慮，就是因為這個。那些人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可擔心的，至於官府找麻煩，那就把麥忘憂散的人推出去，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反正他只負責拿錢，事兒都不是他乾的，有問題別找他，對吧？”
“對！”楚寒轉悠的時間久了，腿有點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說道，“你們應該知道青蓮教最開始並不是他的，對吧？”
“知道。”沈茶點點頭，“只不過最開始的創始人都退出了，大夏建朝之前，這個青蓮教其實已經消失了。”
“沒錯，後來之所以被泥鰍小王子接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知道是為什麼？”看到大家都搖頭，楚寒冷笑了一聲，“因為賺錢，現在的這個青蓮教出現是在大夏建朝之後，其實，那個時候，大家都知道這個青蓮教早就不是之前的青蓮教。只不過，在此之前，所謂法蓮大師的名號吹的很響，所以，青蓮教能快速的收攏一批忠心的擁躉，也是因為這個。”
“我聽澹臺前輩說，最開始青蓮教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對吧？”
“對！”楚寒點點頭，“怎麼說呢，開始比較正常，後來慢慢的就走火入魔了，也許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目標就是這個，只不過隱藏的很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