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惡清見對方言辭懇切,心中微暖,便將周枝秀和羅淺母女與御魔宗羅家的恩怨一一道來。
姬婧聽罷,蛾眉微蹙,心知此事已無轉圜餘地。
她纖指緊攥羅袖,忽地抬眸,朱唇輕啟:“你可知道那羅家天驕羅勇豪,早已拜入御魔道宗大乘老祖門下?“
話音未落,自己先倒抽一口冷氣,這個訊息本不該洩露出去的,現在情急之下給說了出來。
竇惡清聽到其中還有這般內幕,這才想起當初裁決殿要懲罰御魔宗羅家的時候,御魔宗為什麼會偏袒羅家了。
“竇小子!“
姬婧急得跺腳,雲鬢間的步搖簌簌作響,“你在萬魔窟逞威風也就罷了,可知修真界臥虎藏龍?那些龐然大物,豈是你和合宗能招惹的?“
說著眼圈微紅,“你這倔驢!若有個閃失,叫熙兒如何自處?那些倚仗你的紅顏又當如何?你只顧及那姓周那騷娘們的仇怨?值得嗎?“
這番話如當頭棒喝,竇惡清頓時怔在原地。
他望著窗外飄落的梧桐葉,掌心漸漸沁出冷汗。
御魔道宗可是八階勢力!
若羅勇豪以七階勢力做靠山,或者拜師之人只有合體境,竇惡清倒不用太過害怕,起碼現在他還有周旋的餘地。
可如果仇怨徹底結下,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讓羅勇豪打上門來,事情就會變得麻煩且棘手了。
“看來御魔宗羅家之仇還得等一等。”
竇惡清只能無奈地呢喃道。
“這就對了,以你們成長速度,或許將來修煉到大乘境也不是不可能。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姬婧見竇惡清被自己勸住了,喜笑顏開地說,卻被竇惡清打斷了後面的話。
“大乘不是我的目標,此生必定成仙。姬執事今日之恩,竇小子記下了!”
竇惡清對姬婧一邊感謝一邊拜禮。
姬婧聞言喜上眉梢,她就等竇惡清這句話。
竇惡清眉頭微蹙,指節輕叩桌案。若那羅勇豪僅仗著七階勢力撐腰,或是拜了個合體境師父,他倒也不懼,尚有周旋餘地。
如今羅勇豪拜師在大乘修士門下,一旦結下死仇,讓那廝打上門來.思及此處,他眼中寒芒一閃而逝,喉間溢位幾聲冷笑:“御魔宗這筆賬,且先記著。“
“這才是明智之舉。“
姬婧聞言展顏,丹鳳眼彎成月牙,蔥指輕點茶盞,“以你二人的天資“
話音未落,卻見少年猛然抬頭。
竇惡清霍然起身,玄色衣袍無風自動。
他抱拳當胸,字字如鐵:
“大乘?不過墊腳石罷了。“
忽又展眉一笑,露出森白牙齒:
“今日點撥相助之恩,他日必以仙釀相報!“
姬婧手中茶盞微傾,碧綠茶湯映著她驟然亮起的眸子,沒有想到他對成仙好似非常自信——她要的,正是這句承諾。
“何須記賬?倒顯得生分了。“
姬婧忽地抿唇一笑,眼波流轉間已蓮步輕移至竇惡清身側。
纖纖素手似不經意地攀上竇惡清腕間,蔥白指尖在玄色衣袖上格外醒目。
她心下暗忖:既要求人助我突破瓶頸,總該給些甜頭才是。
姬婧自幼痴迷修煉,於男女之事卻如白紙般單純。
在她想來,所謂曖昧不過是略施小計——此刻故意貼近三分,眼尾含著似有若無的春色,便算是給了對方盼頭。
待這竇惡清動了心思,再提要求自然水到渠成。
竇惡清只覺幽香襲人,腕間溫軟觸感令他脊背微僵。
卻見少女唇角噙著狡黠笑意,宛若林間小狐擺尾逗弄過客。
姬婧哪裡知道,這般生澀的引誘反倒透出十二分可愛,倒像是初學垂釣的稚子,將魚鉤明晃晃懸在清淺溪水中。
姬婧蓮步輕移,裙裾微揚間已貼近竇惡清身側。
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麝香之氣頓時如煙似霧般將都去ing團團裹住。
那香氣不是尋常脂粉俗味,倒像是從她冰肌玉骨裡自然沁出的異香,絲絲縷縷鑽入七竅,叫人神思恍惚。
竇惡清只覺腦中嗡然一響,眼前這絕世女子忽然變得模糊又清晰。
她眼角那顆美人痣在香氣中若隱若現,像黑夜裡的明燈,引著他的心神不由自主隨她流轉。
他素來清明的心智此刻竟如蒙了層紗,思緒變得遲緩,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竇道友……”
姬婧朱唇輕啟,吐氣如蘭。
她向來不知自己這妙體天生帶著“九曲迷魂香”,平日裡她求人辦事時,總不自覺湊近三分。
那些個修士但凡被她這般貼近耳語,沒有不神魂顛倒應承下來的。
偏生她自己也不知其中關竅,只道是旁人好說話。
此刻她纖纖玉指虛搭在竇惡清腕上,把他拉向自己,附耳對他說話……
此刻竇惡清但覺懷中溫香軟玉,鼻間盡是甜膩幽香,眼前美人眼波流轉,哪裡還辨得清東西南北?
莫說是助她突破合體期,便是要摘星攬月,此刻怕也要拍著胸脯應下。
更何況,她說得輔助她突破瓶頸的辦法,正是此刻勾動之火所要燃燒的方向。
於是,他本能地想對姬婧施展雙修之法,以自己的純陽道體助她突破瓶頸。
在姬婧茫然中,他開始對她的身體探索,為接下來的雙修做準備。
姬婧從未被男修如此對待過,不由渾身一顫。
那手掌如游魚般劃過,所過之處似點燃了星星火苗,燒得她耳根發燙。
姬婧這未經事的女人哪堪這般撩撥,眼看姬婧要沉溺其中,忽覺唇上一熱——原是竇惡清俯身吻來。
這一吻當真了得,姬婧只覺天旋地轉,連氣都喘不均勻了。
從未有過的感受差點令她忘乎所以,直到竇惡清高超的吻技快速帶她攀登窒息之感才把她驚醒。
她用力一把推開竇惡清。
“小子,看你做了什麼,竟敢對我動手動腳!”
雖然是呵斥,聲音卻打著顫,兩頰更是紅得似火。
竇惡清一離開姬婧,也從那種奇異狀態中清醒,但他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連忙解釋,把自己的純陽道體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純陽道體,還修煉到煉虛後期?豈不是要三陽聚龍,尋鳳探淵……”
她忽然想到什麼,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原來是這樣,我說熙兒與我說的時候給我一種神神秘秘的錯覺。可……”
她說的三陽聚龍與竇惡清曾經的爆陽之症類似,若熬不過去——便會像中了烈性合歡散的男修,找不到女修疏導就要經脈爆裂而亡。
所謂尋鳳探淵,不過是要找個合體境以上的女修當解藥。
屆時純陽道體爆發的烈性元陽,要麼被採補殆盡,要麼當然,若是能夠降服三陽聚龍道體爆發的滔天陽元,純陽道體就能蛻變成三陽龍之體,也被稱之為陽龍道體。
只是能做到的修士極少,大部分都是慘死的結局,陽龍道體成了傳說。
傳聞那陽龍道體若修煉至大成,當真能以一己之力駕馭千名欲奴,僅憑陰陽雙修之法便可證得仙道。
此等體質對修煉採補之術的女修而言,簡直是世間難尋的絕佳爐鼎。
殊不知這些女修對陽龍道體的渴求,恰似飛蛾撲火。
輕則淪為他人修煉路上的踏腳石,重則化作陽龍道體飛昇的資糧,永世為奴。
最玄妙的是當純陽道體顯現“三陽聚龍“異象時與之雙修,不僅能使雙方肉身完美契合,更能獲得莫大裨益。
藉此突破煉虛至合體境,足有九成把握;便是合體衝擊大乘,亦能平添五成勝算;縱是大乘問鼎渡劫,也能多得一成機緣。
蹊蹺的是,歷來純陽道體現世,不像女修絕妙爐鼎體質現世那樣引來強者爭搶,純陽道體卻極少引發女修大能爭搶。
就如那竇惡清,雖身懷此體之事知道的修士不少,卻未見有高階女修前來強取豪奪,其中緣由,著實令竇惡清疑惑。
那竇惡清聽得雲裡霧裡,急得抓耳撓腮,連聲追問道:“姬仙子,您說的這三陽聚龍、尋鳳探淵,究竟是何等玄機?在下實在聞所未聞啊!“
他心下暗忖:若是寬海道友是個女修,或許我還能從他記憶裡窺得一二。偏生是個男兒身,這樁秘聞竟是無從知曉。
姬婧此刻卻是蛾眉緊蹙,纖纖玉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顯是心中天人交戰。
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忽明忽暗,朱唇幾度開合,終究沒有作答。
竇惡清見她這般情狀,更是心癢難耐。
忽然想起方才她提到“陽龍道體“,頓時心頭狂跳——莫非此事與我修煉的功法大有干係?
當下按捺不住,又向前踏了半步,聲音都帶著三分顫抖:“還望仙子明示!“
姬婧還在做思想鬥爭沒有理會竇惡清的話。
她想到面前的男人與姬熙的關係,而她又是一個情感空白的人。
雖然作為魔修,觀念極少被條條框框束縛,但權衡利弊必須慎重。
她只能去揣摩姬熙的心思,反覆思考終於明白,原來姬熙早想拉自己下水。
想明白這些,姬婧頓感豁然開朗。
“對了,他剛剛說自己被我迷惑了。我想起來了,我的妙體傳聞有曲境曼香之奇,這就好辦了。”
姬婧想到這,在心裡不由地得意起來。
不知道她是急性子還是行事就是非常果斷乾脆,只見她再次以身貼上竇惡清,假裝要附耳對他說悄悄話。
自此,姬婧開展她的陰謀。
姬婧垂眸不語,心中百轉千回。
竇惡清那番話在她耳畔盤旋,卻似清風過耳。
她暗自思忖眼前這男子與姬熙的牽連,又念及自己守了一身的清白之身,雖為魔修不羈禮法,然利害得失不可不察。
忽的靈臺一亮,恍若撥雲見月。
她唇角微揚,心道姬熙這廝早存了拖人下水的心思。
姬婧竟然異想天開在竇惡清三陽聚龍時修煉到合體後期,希望將來再借竇惡清的純陽烈元突破到大乘境。
那麼,現在先借竇惡清的純陽道體把修為提升到合體就是當務之急了。
思及此處,她眼波流轉間閃過一絲狡黠。
方才竇惡清那句“被迷了心竅“猶在耳畔,倒叫她想起某部典籍介紹的與自己妙體異象一對比,確自己有“九曲玲瓏“。
他纖指輕撫雲鬢,抬眸看了竇惡清一眼,忽作嬌羞態,假意要附耳私語,香風暗送間已將那溫軟身子貼了上去。
竇惡清再次進入一種奇異的狀態,整個人如墜雲霧之中。
姬婧素手輕引,柔語輕喚,竇惡清便似傀儡般任其擺佈,被操控得服侍如她的面首模樣。
她暗暗想到,這人長的不賴又聽話,縱是有所損失又何妨?姬婧莫名喜歡把竇惡清當成小男人看,這樣讓她產生一種奇異感覺,心生異樣情愫。
說來也奇,不過短短一日光景,這姬婧不僅將身子給了竇惡清,連一顆心也教他佔了個十成十。
究竟是竇惡清命裡鴻運,桃花運旺得壓不住,還是月老紅線早繫了三生石,任誰也道不明箇中緣由。
卻不想,姬婧之前忘了探查,與她雙修之人不是竇惡清本尊,而是那具才煉虛初期的分身。
她與之雙修並沒有獲得純陽道體帶來的好處。
這就好像是與姬婧雙修的竇惡清真成了一個傀儡,而她把自己的清白浪費給了一個可氣的木偶。
這一發現令姬婧悔恨交加,腸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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