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算上戲團邊上那次的出手,張老闆已是第二次救她,如今阿彌卻如此蠻橫無理地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這自是無禮!阿梵看著如驚弓之鳥的妹妹,知曉她深受驚嚇,心下疼惜不已。她蹲下身子,望著妹妹的眼睛,將她抱進懷裡,輕聲道,阿彌,張老闆是好人啊!他方才還救了你呢!我們不要這樣無禮,好不好?”
“不好!”阿彌卻直直地往後退去,逃離了姐姐的勸慰的懷抱,一雙眸子直直地審視門外的張老闆,噙著淚,厲聲道,“他和那個壞人一般年紀!也是有錢有勢之人,無緣無故為何出手相助?!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腸!”
“阿彌!若你被鮮花紮了手,會認為這世上鮮花皆乃害人之物嗎?”阿梵認真地注視著阿彌的眼睛,輕輕道。
阿彌沉默地低下了頭。
“這世上之人,並非皆是壞人!”阿梵向前挪了一步,摸了摸妹妹的頭,溫柔而堅定道,“阿姐保證,以後絕不讓阿彌受到傷害!”
“阿姐……”
“阿彌,我們相信張老闆,好不好?”
阿彌在姐姐溫柔的目光中,雖心下不虞,仍舊緩緩點了點頭。
如此,三人急急忙忙收拾好行李,便往戲團的別院趕去。那處果如張老闆所言,僻靜乾淨,是個好地方。
阿彌和阿梵獨自在此處住了下來,張老闆並不在此,阿彌卻仍舊日日提防。
即便如此,張老闆卻未有絲毫不妥之處,反而細心溫和、事無鉅細,偶爾過來,從不空手而來。反而似客般次次帶禮上門,偶有空閒,還會教阿梵和阿彌識字。阿彌內心的堅冰緩緩融化,憑心而論,阿彌也挺喜歡這個溫和的大哥哥的。
但,只要他親近姐姐,阿彌內心的刺便又會破膚而出。懷疑,伴隨著記憶,似乎從未消散。尤其是,當他看向姐姐時,那樣的眼神,溫柔寵溺。
阿梵身子弱,他便次次親帶補品。阿梵留他用膳,他便親下廚房,幫其生火掌灶;阿梵掌繡,他便替她捋線穿針。從不多言,卻行為默契,相處之間,自有一股安寧暖意。
阿彌討厭這種暖意,一旦張老闆留膳,便會大發脾氣。偶有激動,還會撕碎阿梵繡好的戲服。對此,阿梵從未生氣,只對張老闆滿是歉意。但張老闆好似並不在意,總是溫和一笑,反倒安慰她,“阿彌受了傷害,自是得細緻照料些時日。”
後來,害怕刺激到阿彌,張老闆便不再留下用膳,總匆匆而去,連戲服也未再提。
轉眼三個月過去,阿彌漸漸接納了這個溫和的男子。溫馨的氛圍愈來愈重,阿彌也逐漸恢復了活潑和笑顏。
噩夢,似乎也遠去了。
好景不長。
阿彌畢竟年紀小,較為貪玩,久居偏僻別院,自是悶得慌。一日趁阿梵不備,便溜出門。不料,出門便一直尋她不獲的韓木。
這一遇,又是無盡的噩夢,如同鋪天蓋地的大網,兜頭而蓋。
阿彌這便被捉了去。
這一段記憶,畫面上一片霧濛濛,雲凌修看不太真切。仔細一瞧,才發現場景正不斷切換,耳邊不斷迴盪著痛苦絕望的低泣,一些零星的片段,伴隨著濃重的血色,從四面八方裹挾包圍,如同蜘蛛的觸角。
雲凌修胸口一滯,一股陰鬱的氣息,沉重地壓在他的心頭。
這時,眼前的畫面清晰起來。
小小的女孩面朝下伏地,艱難地朝著緊閉的房門緩緩挪爬。她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從房內一直蜿蜒到她正趴著的地面,整個房間血跡斑斑、斑駁一片。
這是一個極其封閉的房間,如同牢籠。四周傳來濃重的腥羶之氣,陰鬱沉悶的之感帶著桎梏的壓迫。
她回頭看了看房內,那裡有一張寬大的床,上面正閉眼躺著一個體型肥碩的男子。正是韓木。還未等阿彌挪到門邊,那滿臉悠然愜意的韓木,已然醒來。阿彌聽到動靜,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滿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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