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褚昱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面上悲痛至極,似乎五臟俱裂。
“香囊內的靈識…不正是你心心念念之人的嗎?!”
言到最後,一家大族之長語帶哀痛,聲線顫抖不止,似已無力言語,“阿青,你竟從未真正相信過我!”
紅衣女子垂眸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說話啊!”褚昱見不得她這幅委委屈屈、不言不語的樣子,怒從心起,將那錦囊擲於地面,低吼出聲,“說話!”
紅衣女子緩緩搖了搖頭,從喉間蹦出幾個字,“我…不過…隨口一說…”
這幾個字如一個個響雷,接二連三、連續不斷地炸在褚昱的心裡,幾乎轟得他血肉模糊。向來風雅有度的男子,此時狂笑出聲,如瘋似癲。
他頹然而立,身形一晃,唇角顫抖,反覆念道。
“隨口一說….”
“只是隨口一說…哈哈…”
“好一個隨口一說!”
看著褚昱失魂落魄的模樣,紅衣女子反而心下大怒。說不上那突如其來的憤怒為何而來,如岩漿爆發,瞬間吞噬她的理智,燙得她表情猙獰、神態癲狂,脫口而出,“是!錦囊裡的靈識根本不是六郎的!”
“你不要假惺惺了,若不是你暗裡作梗,我的六郎怎會一直回不來!”
“這十年來,我嘔心瀝血修習這起死回生之術,幾乎耗幹心力!方法沒錯,秘術也沒錯!為什麼一直都未成功?”
“難道不是因為你陽奉陰違、言行相詭、蓄意破壞所致?你修為高深、見多識廣,若真心助我,怎會多年無果!”
那些尖銳的話語,化作尖刀,一字一句地扎進褚昱的心裡。褚昱看著面前的女子,恍惚間深覺從未了解過她。他張了張嘴,卻無從辯解,只乾巴巴地鄭重道,“我褚昱從無小人之心。”
“我不信!”執刀之人過於用力,震得自己渾身心底發麻——那女子尖叫起來,打斷他的話語,眸光兇狠,恨意深重,“是你.一定是你.秘法無錯!!不是你又是誰!?”
“阿青!!”褚昱閉了閉眼,將一切情緒盡力掩去,似下定決心般冷眼相望,“你既從未信我,那我便看一看你心心念念所修之術,究竟如何吧!”言罷,他揮袖朝內院的主臥行去。
“不!”那紅衣女子撲了過來,想要攔住他,卻被褚昱揮袖甩到一邊。
這是一個密閉的大廳,連線臥房,房內貼滿了黃色的符咒,符面畫滿了凌亂無序的鮮紅色線條,每一張符下都掛著一個木偶。那木偶神態逼真,淺淺微笑,似乎正陰森森地看著這群不請自來的人。
黑暗而詭秘的氣息撲面而來,微微的腥氣掩在濃重的薰香之下,古怪而令人窒息的味道,帶著沉重黑暗的力量。
魑燼珠紅光大盛,止不住的劇烈顫動,甚至跳出了主人的口袋,驚得南榮璞初幾欲驚叫出聲。他伸手將魑燼珠抓住,拽在手心,才微微緩解了眼前所見帶給他的驚惶。
褚昱未看了那些古怪的木偶一眼,轉身朝臥房內的大床徑直行去。
那張床極大極寬極高,紅衣女子見他鎖定那處,拼命撲來,渾身黑氣縈繞,握爪為抓,朝褚昱襲去。
褚昱神情漠然,根本未將一絲眼神分於她,抬手便將她拍了出去,撞到一邊的雕花桌角。
與此同時,他已然來到床前,伸手便將那床的第一層木板掀開!
錦被裹挾著雕花木板砸在地面上——那是他曾費盡心血為她尋來的上好冰蠶絲所做之被以及血梨樹所雕之木,現在全像一個笑話,沒有任何意義。
“屍屍體”南榮璞初再也忍不住,驚撥出聲——隨著床板掀開,內裡豁然漏出一個密佈的空間——一具屍體呈現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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