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卯時剛過,天明將明。
雲凌修和褚沫便向眾人講明緣由,準備啟程。
既然要在靈城等一月之久,自是無人有異。大夥兒打著哈欠,讓他倆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唯雲淵一直一言未發。
雲凌修凝眉看了看他,他卻避開這視線,看向了不遠處。
雲凌修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天空。
天空微沉,並無異象。
時間緊迫,來不及跟雲淵言說什麼,雲凌修便跟著褚沫,匆匆出門。
靈城本就是坐落在綺簾西南邊陲之處的小城,而褚沫口中的尊師,正隱居在綺簾與溪黎地界交接處——嶧山。
綺簾與溪黎土壤相接,間無大河,以嶧山山脈相隔。溪黎乃古族之境,古族地界之東的地勢,雲凌修自是一清二楚。那處山脈連綿,山石嶙峋,草木茂盛,氣候潮溼,蛇蟲野獸良多。
真不知是何方高人,竟選此處長居。雲凌修些許不解,問道,“尊師如何稱呼?”
“家師名拾聿,在蒼垠大陸,未有名號。”褚沫淡道。
“未有名號?”雲凌修詫異不已。
蒼垠大陸之人,修道擇師較為嚴苛,一旦拜師,其人品修為無一不查。拜師學藝之事,乃是大事。平常之家皆如此,更遑論五大家族之後?
名門大族之後,所拜之師皆乃蒼垠大陸鼎鼎有名的人物,絕不會跟隨無名之輩。
褚沫似知曉他心中疑慮,解釋道,“家師並非褚氏所尋。”
“褚氏族中,皆無異議?”
“父尊向來不管我的事。”褚沫垂下眸子,看著面前的高山,淡道,“長老們又能如何?更遑論……”
女孩的面上滿是莊重,眸子裡盛滿崇敬,“拾聿師父雖無名號,但學識淵博,修為高深,待我極好。”
雲凌修一時無言,卻也有些許羨慕,嘆道,“能讓你如此盛讚之人,定是位德高望重的長輩。”
“師父……”褚沫微微揚起眼角,眉眼微彎,“是極為有趣的性子……”些許暖意瀰漫,雲凌修也揚起一抹笑意,心中期待更甚。
兩人一路向西,朝著綺簾西南最邊緣的嶧山而去,越接近嶧山深處,雲凌修反而緊張侷促起來。
褚沫看了一眼他握緊的拳頭,輕道,“別緊張,拾聿師父是極好相處的。”
“你每年皆會來此?”雲凌修鬆了鬆拳頭,撥開面前的雜草,問道。
“嗯。”褚沫點了點頭,“師父收我為徒之時,便只此一個要求——無論發生何事,只要我仍活在這世上,一年便一定要探望他老人家一次。”
“不然啊!”褚沫朝著雲凌修眨了眨眼,是從未有過的俏皮模樣,“我就被逐出師門了!”
褚沫說起這位師父,好似從未有過的輕鬆,雲凌修一時也愉悅起來,笑道,“這倒是個有趣的要求。”
“但我知道!”褚沫往前走了兩步,看著已經起霧的山野,“師父根本捨不得”
“他只是太孤獨了。”
褚沫指了指面前的小徑,“走過這條路,便到嶧谷了。嶧谷深處,便是師父的住處。”
“可是,這條路的盡頭,已是斷崖……”雲凌修順著褚沫指的小徑望去,不遠處便是路的盡頭,從中截斷,如同斷頭。“障眼法而已。”褚沫蘊起靈氣,自上而下揮舞,憑空畫了一個繁複的符文。靈氣為線,化作碎芒,如螢火般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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