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山巔。
夜色四合,繁星密佈。
褚沫艱難行至山巔之上,將雲凌修墜崖之事,如實告知裁判會以及雲氏長老,力求救援。
“這……比賽尚未結束,此時救援,未免有些不妥啊。”裁判會中,一名皇族前輩捋了捋下巴上花白的長鬍子,義正言辭道,“倘若他能憑自身能力登頂,此刻救援,豈不是正剝奪了他入試的機會?”
“前輩,崖高千仞,九死一生,此時若仍考慮這些,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南榮璞初聽聞此事,立馬皺眉道。
“璞初世子,此話差矣!驚醒神獸,造成恐慌,極大影響了此次試煉的正常進行。”皇族之中,另一名長老冷然道,“本已擾亂規則,裁判會並未直接剝奪其入試資格,反而為其入試考慮,怎能道不言人情呢?!?”
“神獸被驚,本就在預計之中,何談擾亂規則?”雲氏長老拂袖冷哼。
雲氏與皇族裁判出現分歧,其餘各大家族生怕惹得一身騷,自是沉默不言,作壁上觀。
“試煉尚未結束,訊號也未發出,我們有何名義救援呢?”長鬍子的皇室長老再次捋了捋自己的花白鬍子,皺起眉頭,駁道。
一旁的賀予,默默勾起了唇角。
“此事因我而起,”沉默許久的褚家大小姐揚起精緻的下巴,冷道,“既裁判會顧慮繁多,便由晚輩自行解決吧。”
說完,竟徑自朝山下行去。
“褚沫!”褚家長老大驚,剛想喝住她,便見一名身著淺藍色長裙的婢女已然從人群中疾行而出。
“小姐!!!”那名婢女雙手急急地抓住褚沫的胳臂,焦急勸慰,“也許那位雲公子正在歸途,小姐不要輕舉妄動啊!”言罷,她湊近自家小姐的耳畔,悄道,“小姐,你不是必須過試的嗎?怎能放棄?”
“蘭月,”褚沫回聲,沉道,“此事,我不能坐視不管!”
“褚大小姐彆著急呀…”正在這時,一道滿含戲謔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談話,賀予從一旁行出,朝裁判和眾長老恭敬地行了一禮,“此時,最重要的事,還未做呢。”
褚沫狐疑地回頭,便見賀予正笑意盈盈地望著她,令她內心疑惑不解。
“此刻最重要的事,難道不是先宣佈——我與褚大小姐已透過試煉一的選拔嗎?”賀予一臉笑意,“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和分析,想必,裁判和長老們原先制定的入試人數,並未達標吧?”
“鳧篌出世,驚擾四方。各類野獸蟲蟻傾巢而出,人人自危。我見山頂一直訊號頻發,想必,除去自願放棄的人選,剩下的參試者,全員加上,也未滿額吧?”
“……”
聞言,眾長老凝神肅穆,陷入沉默。裁判會連連點頭,以示肯定。
“既如此,”賀予垂眸一笑,言辭犀利,邏輯完美,步步為營,全然不似方才上山同行時的窩囊模樣,“何不算上已然成功登頂的我和褚沫小姐?”
“我與褚沫小姐,以及雲氏凌修兄,三人一組。我二人皆已安然登頂,若是凌修兄尚未被鳧篌襲擊,想來也已然成功入試。”賀予臉上笑意不散,言辭不緊不慢地將各家長老和裁判會逼上抉擇,“這意外歸意外,規則可是長老們和裁判們欽定的呀?”
“這……賀公子言之有理。”那名長鬍子裁判點頭贊成,“既如此,我們便進行入試宣佈吧。”
無人有疑。
褚沫越發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就連一邊的南榮璞初都滿臉震驚,靠近賀罄,悄聲道,“阿罄,你家這“不講理”的傻哥哥,今日撞邪啦?”
賀罄卻只是顰著眉,柔美白淨的臉上面無表情,也不言語。
“小姐,現你與賀公子已然入試,如今再行下山,恐丟失入試機會。”待到入試宣佈結束,蘭月立馬行至褚沫跟前相勸。
“嗯……”褚沫盯著那方言行反常的賀予,點頭應道,轉身跟著指路仕女而去。
原本以為定要相勸良久的蘭月,眼見褚沫這麼容易便想通了,自是興高采烈地跟了上去,卻只聽到自己小姐的自語,“他主意多,我該信他。現去尋人,反倒害他。”
“他若脫困,定能趕回。明日試煉二開始之時,他未歸來,我再去尋他。”褚沫盯著不遠處的賀予,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由得顰起眉頭,內心暗道,“奇怪,我已然廢了他的金丹。可現下見他,竟氣血充盈,神色輕快,全然不似廢丹的表現……”
思及此,褚沫眸中驚疑未定,“更何況,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小姐!!!”蘭月撇了撇嘴,抱怨道,“那種登徒浪子,何必管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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