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崖上,那如墨般濃稠的黑霧似有生命一般瘋狂翻湧著,發出低沉而詭異的呼嘯聲,彷彿無數冤魂在黑暗中悲泣。
唐冥只覺一股徹骨的寒意順著腳踝蔓延而上,他的腳踝被那長滿鱗片的巨手緊緊攥住,好似被鐵箍束縛,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他的心頭。
他能清晰看見自己小腿上的面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血色,變得如被抽乾了所有生機的枯葉一般,枯黃且脆弱。
連帶著靈魂都在被那黑洞深處的存在無情地拖拽,他的心中湧起一陣深深的恐懼,彷彿下一刻自己就會被徹底吞噬。
千刃雪的六翼雖重新凝實,卻泛著不正常的紫金色,那是她強行融合羅剎神殘念的代價。
天使聖劍的光刃上,裂痕如蛛網般蔓延,隱隱散發著破碎的微光。
“冥!“千刃雪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在呼嘯的風聲中顯得格外尖銳。
她揮劍斬向那巨手,劍刃與鱗片碰撞,擦出一溜耀眼的火星,好似夜空中瞬間綻放又熄滅的流星。
唐冥能感覺到她的魂力如洶湧的潮水般不要命地往自己體內湧,試圖用神聖之力對抗那吞噬生機的邪能。
可兩人交握的手間,他的掌心已開始浮現半透明的紋路——那是生機被剝離的徵兆。
此時,他心中滿是對千刃雪的擔憂,害怕自己會連累她。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身影如鶴掠霧般從崖邊古松後閃來。
錢醫師腰間的藥囊在風中獵獵作響,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好似一串急促的警鐘。
他手中的銀針泛著幽藍微光,如寒星般耀眼,竟直接穿透了纏繞在唐冥周身的黑霧。“屏息!“老醫師沉喝一聲,聲音如洪鐘般在崖間迴盪,指尖銀針化作七道寒芒,分別刺入唐冥“氣海““命門“等大穴。
唐冥只覺一股清涼如甘醴般順著經脈炸開,原本要被抽離的生機突然被穩住,連那蝕骨的痛楚都減弱了幾分。
那股清涼就像山間流淌的清泉,緩緩滋潤著他乾涸的身體。
“錢前輩?“千刃雪又驚又喜,她記得唐冥曾提過在諾丁城療傷時遇過一位隱世醫師,卻不想對方竟追到了這窮山惡水的鬼哭崖。
錢醫師沒答話,迅速從藥囊裡取出三枚硃紅色藥丸,藥丸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在幽暗中顯得格外誘人。
他一枚塞進唐冥口中,一枚餵給千刃雪,最後一枚自己吞下。
藥丸入口即化,唐冥只覺喉間的腥甜被一縷藥香壓下,斷裂的魂力脈絡竟開始自行修復——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霸道療效。
此時,他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期待著能夠擺脫眼前的困境。
“那東西在抽取你們的生魂。“錢醫師的手指按在唐冥腕間,瞳孔微微收縮,“但它每抽一分,本體就要承受一分反噬。
剛才那波爆發,它的生機鏈已經亂了。“他指了指正在瘋狂再生的敵人殘軀,那怪物原本焦黑的面板下,此刻正滲出暗紫色的血珠,如同一顆顆邪惡的寶石。“看它脖頸處的鱗甲,每片鱗的開合頻率不一致,這是力量失控的徵兆。“
唐冥強撐著坐起,目光灼灼地盯著那怪物。
他的冥龍王武魂在識海蠢蠢欲動,暗紫色的龍鱗紋路如蜿蜒的蛇一般沿著手臂攀爬;另一邊,昊天錘的錘柄在儲物魂導器中震顫,發出嗡嗡的聲響,錘身上的冥界符文隱隱發光,好似在回應他內心的戰意。
千刃雪將天使聖劍插入地面,六翼收斂卻更顯凝練,她額間的天使印記與眉心若隱若現的羅剎紋路交替閃爍,“虛弱期有多久?“
“最多三息。“錢醫師迅速退到崖邊,從藥囊裡取出七盞青銅燈,以北斗陣型插在地上。
青銅燈在風中搖曳,燈光忽明忽暗,好似七顆閃爍的星辰。“我用七盞續命燈為你們拖延時間,三息一到,必須給它致命一擊!“
唐冥與千刃雪對視一眼,後者率先動了。
她展開六翼直衝天際,帶起一陣強勁的氣流,吹得崖邊的古松枝葉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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