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色的大氅在風中飄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見三人走近,他突然抬手,掌心託著塊羊脂玉佩——玉佩上刻著條盤尾龍,龍睛是兩粒血玉,在陰影裡泛著幽光。
那幽光閃爍不定,彷彿隱藏著無盡的秘密。
“這是破咒的鑰匙。“黑衣人聲音沙啞,像兩塊石頭摩擦,那粗糙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生寒意。“待你們尋到第三件物事時,它自會顯靈。“
千刃雪的聖劍“嗡“地出鞘,金光映得黑衣人斗笠上的草屑都在發抖:“你是誰?為何幫我們?“
黑衣人沒有回答。
他向前一步,將玉佩塞進唐冥手裡,轉身便往林子裡走。
那腳步聲在寂靜的山林裡迴盪,逐漸消失。
待唐冥追過去時,只看見滿地落葉,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是魂師?“林藥靈湊過來,伸手碰了碰玉佩,“好涼,像浸過冰水。“那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唐冥捏著玉佩,突然感覺心口的羅剎印記微微發燙。
他看向千刃雪,後者正盯著玉佩上的龍紋,目光深沉:“這紋路...像天使神殿密室裡的浮雕。“她頓了頓,“但更古老。“
蒼梧崖的暮色來得格外早。
曹學淵的竹樓建在崖邊,樓下堆著半人高的書簡,風一吹便有紙頁簌簌飄落。
那紙頁飄落的聲音,彷彿是歲月的嘆息。
學者本人是個清瘦的老頭,留著花白長鬚,見了唐冥三人,眼睛立刻亮得像點了燈:“終於有人來問三途川咒了!“他扯著唐冥的袖子往樓裡拽,那急切的動作顯示出他對這個話題的熱情。“快把帛書給我看看!“
竹樓裡堆滿了卷軸,連石凳上都攤著《幽冥志》《咒術真解》。
那捲軸和書籍散發著濃濃的書墨香,彷彿是知識的海洋。
曹學淵扶了扶老花鏡,指尖在帛書上快速移動,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眼神中透露出興奮和專注:“對,對,就是這個!
破妄三物:神秘水晶在極北冰原的冰晶湖底,由冰皇蠍守護;古老符文石在落日森林的地火脈中,周圍有岩漿巨猿;靈魂之花...在星斗大森林最深處的生命之泉旁,守著它的是...“他突然頓住,抬頭時額角已滲出冷汗,“是十萬年魂獸,天青牛蟒的伴侶。“
林藥靈的藥囊“啪“地掉在地上,黨參黃芪滾了一地:“十萬年魂獸?
那可是能硬抗封號鬥羅的存在!“
“更麻煩的是武魂殿。“曹學淵從抽屜裡翻出張密報,那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半月前,菊鬥羅帶著黃金一代進了星斗大森林。
他們要找什麼,整個大陸都知道——“他指了指唐冥的雙生武魂,“你的血脈,你的詛咒,都是他們想要的。“
唐冥握緊了昊天錘。
錘柄上的冥界符文突然亮起幽藍光芒,像在回應他的戰意:“所以我們要趕在他們前面。“他看向千刃雪,後者正將聖劍插入劍鞘,金芒在她眼底跳動;又看向林藥靈,對方已經蹲在地上撿藥材,嘴裡唸叨著“得再煉幾爐保命丹“。
“明日出發。“唐冥說。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砸在人心上,“先去極北冰原,取神秘水晶。“
深夜的竹樓外,山風捲著松濤。
那松濤聲如萬馬奔騰,在夜空中迴盪。
唐冥站在崖邊,望著遠處翻湧的雲浪。
那雲浪像洶湧的波濤,不斷地翻滾著。
他摸出懷裡的玉佩,血玉龍睛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
那紅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身後傳來腳步聲,千刃雪的手搭在他肩上:“怕麼?“
“怕。“唐冥坦言,“但更怕他們出事。“他轉身時,月光落在他眼底,“小雪,等詛咒解了...我想帶你去看我娘說的'火種'。“
千刃雪沒說話,只是將手往他肩窩按了按。
風掀起她的髮梢,有幾縷纏上了他的昊天錘。
那髮絲在風中飄動,彷彿是溫柔的撫摸。
次日清晨,三人收拾好行裝。
林藥靈的藥囊鼓得像個球,裡面塞著十幾種丹藥;千刃雪的聖劍擦得發亮,劍穗上繫了塊沈長老給的避毒玉;唐冥揹著昊天錘,腰間掛著神秘人給的玉佩,胸口的血書被他重新收好——這一次,他要讓所有威脅,都變成踏向光明的墊腳石。
山路上,晨霧未散。那晨霧瀰漫在山間,如夢如幻。
唐冥回頭望了眼漸遠的竹樓,突然聽見林藥靈低呼:“看!“
眾人抬頭。
東邊的雲層裡,一道金光刺破霧靄,像把豎在天地間的劍。
那金光耀眼奪目,讓人感到希望的曙光。
千刃雪的天使武魂在體內共鳴,聖劍微微發燙。
那熱度從劍柄傳來,彷彿是力量的湧動。
唐冥摸了摸心口的羅剎印記,這次它沒再灼痛,反而像有股暖流湧出來。
“那是...“林藥靈眯起眼。
“是希望。“唐冥說。
他握緊了昊天錘,轉身走向霧中的山路,“我們的希望。“
山風捲起他的衣襬,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在他們看不見的雲端,一道黑影掠過,羽毛上沾著暗紅血跡——那是武魂殿的傳訊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