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村的晨霧還未散盡,那如輕紗般的白色霧氣在陽光的熹微中輕輕飄蕩,老槐樹的枝椏間就傳來了老村長那帶著濃重鄉音、洪亮且急切的吆喝聲:“小冥子!日頭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今日可是武魂覺醒的大日子!”那聲音,彷彿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靜謐的晨空中迴盪。
土坯房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那聲音彷彿是歲月發出的輕嘆。
十六歲的唐冥揉著眼睛探出頭來,他的眼睛還有些惺忪,眼皮微微耷拉著,長長的睫毛不時顫動。
他個子不算高,卻生得肩寬腰細,粗布短打的袖口處還沾著昨夜劈柴時蹭的木屑,那些細小的木屑在清晨的微光中,像點點碎金。
晨風吹過他額前碎髮,那風帶著清晨獨有的涼意,輕柔地拂過他的臉龐,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其中跳動著不加掩飾的期待——這是他等了整整十六年的日子。
“來啦!”唐冥應了一聲,聲音帶著清晨的慵懶,轉身從灶臺上捧起兩個烤得金黃的紅薯。
那紅薯散發著香甜的氣息,表皮泛著誘人的光澤,彷彿在訴說著溫暖。
老村長的咳嗽聲從院外傳來,那咳嗽聲帶著歲月的滄桑,一聲接著一聲。
他加快腳步跑出去,把紅薯塞進老人佈滿老繭的手裡:“您總說不吃早飯傷身,趁熱乎吃。”
老村長望著少年泛紅的耳尖,眼眶微微發酸。
那耳尖紅得像天邊初升的朝霞,帶著少年獨有的羞澀與純真。
十年前那個在暴雨裡縮成一團的小娃娃,如今已經能把他的話記在心上了。
他拍了拍唐冥的後背,竹杖點著青石板路,那“嗒嗒”的聲音清脆而有節奏:“走,去村東頭找李厚坤。那老頭昨兒個還跟我念叨,說你這孩子根骨清奇,保不準能覺醒個厲害武魂。”
村東頭的破廟前,李厚坤正蹲在臺階上擦銅盆。
那銅盆在他粗糙的手掌下,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穿了件洗得發白的灰布長袍,腰間掛著枚褪色的魂師徽章——那是他年輕時在諾丁城當雜役時攢下的唯一寶貝。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來了?”那聲音,像是從歲月深處傳來的問候。
唐冥乖乖站到銅盆前。
李厚坤起身時帶起一陣風,那風帶著破廟獨有的陳舊氣息,吹得供桌上的殘香忽明忽暗。
那殘香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在風中搖曳生姿。
“武魂覺醒儀式,講究個心無雜念。”老人將手按在唐冥後頸,聲音放得很輕,那聲音彷彿是從心底流淌出來的溫柔:“你可知這世上最珍貴的是什麼?不是黃金,不是魂環,是希望。當年我在諾丁城見過太多孩子,覺醒了廢武魂就自暴自棄……”
“李爺爺,我不怕。”唐冥回頭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清晨的陽光般燦爛:“我爹孃說過,人活著就得往前看。”
李厚坤的手猛地一顫。
他盯著少年眼底的光,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一對渾身是血的男女撞開廟門,把襁褓中的嬰兒塞進他懷裡,只留下半塊刻著“昊”字的青銅令牌。
這些年他總盼著唐冥能覺醒普通武魂,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可此刻,他忽然有些期待了。
“集中精神。”李厚坤深吸一口氣,指尖泛起微弱的魂力光芒,按在銅盆邊緣。
那光芒如同螢火蟲的微光,在黑暗中閃爍。
古老的咒語從他口中溢位,那咒語彷彿來自遠古的神秘力量,帶著一種莊嚴而神聖的韻律。
銅盆裡的清水瞬間沸騰,那沸騰的聲音如同洶湧的海浪,蒸騰的水霧中浮現出淡藍色的武魂覺醒陣。
唐冥只覺後頸一熱,彷彿有團火順著脊椎竄上頭頂。
那熱意如同燃燒的火焰,迅速蔓延。
他下意識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畫面:漆黑的深淵裡,一條覆蓋著暗紫色鱗片的巨龍騰空而起,那巨龍的身體如同鋼鐵般堅硬,龍嘯聲震得蒼穹開裂;接著是柄佈滿裂痕的巨錘,錘身上的紋路突然亮了起來,像是被鮮血重新勾勒過一般。
那巨錘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力量,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轟!”
一聲悶響驚得破廟的房梁簌簌落灰。
那灰塵在空氣中瀰漫,如同煙霧般飄散。
李厚坤踉蹌著後退兩步,瞳孔劇烈收縮——他見過獸武魂的威猛,器武魂的凌厲,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唐冥背後懸浮著兩條半透明的影子,一條是暗紫色的巨龍,龍鱗上流轉著幽藍鬼火,每片鱗甲都像要滴出黑血;另一條是佈滿冥界符文的巨錘,錘尖點地的瞬間,地面竟滲出了黑色的霧氣。
那霧氣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讓人不寒而慄。
“雙、雙生武魂?”李厚坤的聲音在發抖,“不,這不止是雙生……那龍武魂的氣息……是變異龍種!暗屬性的變異龍種!”
唐冥緩緩睜開眼,只覺渾身輕快得像是要飄起來。
他抬起手,指尖閃過一道幽光,暗紫色龍影瞬間凝實,在他手臂上形成了龍鱗覆蓋的臂甲。
那臂甲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堅硬而冰冷。
龍爪刺破空氣時發出尖嘯,那尖嘯聲如同利刃劃破長空。
他試著抓向旁邊的老槐樹——碗口粗的樹幹竟被輕易劃開,切口處冒著青煙,像是被腐蝕過一般。
那青煙帶著刺鼻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這是……黃泉領域的初步力量?”李厚坤顫抖著摸向龍爪留下的痕跡,指尖剛碰到樹皮就被燙得縮回,“好強的腐蝕力!還有這溫度,明明是寒意,卻像要燒穿人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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