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被戰鬥餘波撕成碎片,那破碎的霧氣在空氣中如薄紗般飄蕩,卻仍有腥甜的血氣在其中翻湧,那股刺鼻的血腥味直鑽鼻腔。
唐冥的左臂傳來錐心劇痛,彷彿有無數根針在狠狠扎著,守護獸蛇信上的腐蝕毒液正順著血管往肩胛鑽,他能清晰聽見面板髮出“滋滋“的焦糊聲,那聲音尖銳刺耳,可目光卻死死鎖在三十步外——千仞雪的天使聖劍被藍月祭祀的綠霧腐蝕出細密裂紋,十二翼聖光黯淡得只剩殘影,那微弱的光芒在朦朧的霧氣中閃爍,好似隨時都會熄滅;胡列娜的狐尾被鐵臂金剛的巨掌踩進泥裡,妖異的紅瞳泛起血絲,眼眶周圍的面板因充血而微微泛紅;馬將軍的雷紋劍“咔“地斷裂半寸,飛濺的雷光劈在他鎧甲上,燙出焦黑的洞,那焦糊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靈幻藥師!“唐冥嘶啞著喊了一嗓子,那聲音沙啞而急切,卻見那道青衫身影正狼狽翻滾——幽影刺客的淬毒短刃擦著他後頸劃過,一串翡翠色藥劑瓶在追擊者腳下炸成綠煙,那綠煙帶著刺鼻的藥味迅速瀰漫開來。
治療組的藥囊早被刺客劃破,沾了毒的藥材混著血水滲進泥土,像極了某種不祥的祭品,那泥土被血水和毒藥浸溼,變得黏膩而又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因果之網...“唐冥咬碎舌尖,腥甜瞬間漫過喉頭,那股血腥味在口腔中散開。
青羽瑤的話突然在耳畔炸響,“所有參與者的因果“——他想起三天前在星斗大森林邊緣,那名神秘少女望著獻祭祭壇時的眼神,像在看一場早已寫好的悲劇。
而此刻這張網正越收越緊,網裡困著他的戀人、戰友,還有他自以為能掌控的命運。
“唐冥!“千仞雪的驚呼讓他猛地抬頭。
藍月祭祀的法袍在綠霧中翻卷如妖,她雙手結印,守護獸的蛇鱗突然泛起幽藍熒光,先前被昊天錘砸出的白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蛇尾掃過地面,岩石迸裂的碎塊裹著毒霧劈頭蓋臉砸來,那毒霧帶著刺鼻的氣味,胡列娜的狐爪勉強撐起一道紅芒屏障,卻在觸及碎巖的瞬間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不能再等了。“唐冥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甲陷入肉中的疼痛清晰可感。
他想起昨夜在秘地石洞中,千仞雪握著他的手說“我信你“時的溫度,那溫暖的觸感彷彿還殘留在手心;想起胡列娜為他擋下鬼鬥羅攻擊時,尾尖那抹因婚約異變的銀芒,那銀芒在黑暗中閃爍的畫面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想起馬將軍拍著他肩膀說“兄弟,這命先押你這兒“時的笑容,那爽朗的笑聲似乎還在耳邊迴盪。
這些溫度、銀芒與笑容突然化作滾燙的岩漿,順著血脈衝進他的識海,他能感覺到一股熾熱的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
“冥龍王!“唐冥低喝一聲,背後浮現出黑龍虛影,那黑龍的影子在霧氣中顯得陰森恐怖。
暗紫色龍鱗覆蓋他的右臂,觸感粗糙而堅硬,黃泉領域驟然展開,周圍十米內的毒霧被吞噬成一縷青煙,那青煙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幾乎同時,他心口的天使聖劍印記泛起金光——那是三重婚約裡,與千仞雪的契約在共鳴。
兩股力量在他體內翻湧,如冰與火在經脈中撕扯,可這一次,他沒有像從前那樣慌亂壓制。
“融!“唐冥的瞳孔驟縮成豎線,額頭浮現出冥界符文與天使聖紋的交疊印記。
冥龍王的陰寒與天使的熾熱在他心臟位置相撞,卻沒有爆炸,反而像兩條糾纏的靈蛇,順著奇經八脈遊走。
他聽見骨骼發出“咔咔“的脆響,那聲音清脆而又令人膽戰心驚,汗水浸透衣襟,衣衫貼在身上,溼冷而又難受,可嘴角卻揚起一抹瘋癲的笑——這是他第三次嘗試雙武魂融合,前兩次都因力量排斥昏死過去,而此刻,絕境中的執念竟成了最好的調和劑。
當兩種力量在丹田處徹底交融時,唐冥能感覺到有無數細小的能量粒子在識海中迅速聚集、組合,形成一股新的強大力量。
他的昊天錘突然泛起詭異的紫金色。
錘身上的冥界符文流轉著幽光,錘頭卻籠罩著一層聖潔白焰,那火焰散發著熾熱的溫度,像極了某種被神與冥共同鍛造的兇器。
他能清晰感知到,這把錘子不再是單純的攻擊武器,而是連線著他與兩個戀人、與三重婚約因果的橋樑。
“去!“唐冥掄起昊天錘,劃出一道紫金色弧光。
這一擊沒有聲勢浩大的轟鳴,卻讓空氣都出現了扭曲,周圍的空氣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擠壓。
守護獸的蛇頭剛抬起一半,錘鋒已至——先前怎麼都砸不穿的鱗片如紙糊般碎裂,蛇眼中的兇光驟然渙散。
藍月祭祀的法印被餘波震得粉碎,她踉蹌著後退,嘴角溢位黑血,那黑血滴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幽影刺客的短刃正刺向靈幻藥師後心,卻被這股力量掀得撞在樹上,吐著血昏死過去。
“雪!
娜娜!“唐冥的聲音裡帶著破繭重生的銳度。
千仞雪瞬間會意,十二翼聖光在她背後完全展開,連被腐蝕的聖劍都泛起了新的金光——那是天使神邸對傳承者絕境中的饋贈。
胡列娜的狐尾猛地繃直,尾尖的銀芒化作利箭,精準刺穿鐵臂金剛的肩窩。
馬將軍握緊斷裂的雷紋劍,將最後一絲雷屬性魂力注入劍刃,一道碗口粗的雷光轟然劈向守護獸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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