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魔尊的法印突然完成,他枯瘦的手指凌空一抓,狂雷戰士的身體竟如被線牽引的木偶般側移半步。
唐冥原本全神貫注於狂雷戰士,突然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驚,他意識到這是影魔尊的新手段。
唐冥的錘勁擦著對方肩膀砸在地上,震得整座山谷都在顫抖。
而狂雷戰士藉著這股反震力彈起,幽綠雷光在掌心凝聚成雷球,直徑足有半人高。
“快走!“唐冥撲向最近的冰心姑娘,將她撞出五丈外。
千刃雪的聖劍在身前佈下光盾,胡列娜的狐尾捲起兩名隊員閃退。
但雷球的爆炸還是來得太快——幽綠雷蛇如活物般鑽入光盾縫隙,冰盾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曹隊友的左臂被雷蛇纏住,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疼得他咬碎了半顆後槽牙。
“止血!
蔡藥師!“錢醫師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跪在曹隊友身邊,銀針在雷傷處快速遊走,試圖逼出殘雷,“這雷毒入體了!
再晚半刻...他這條胳膊保不住!”
唐冥的喉頭髮甜。
他能感覺到團隊計程車氣正在下滑:馬將軍的戰刀缺了三個口,靈犀的預警術因為雷暴干擾屢屢失誤,連最勇猛的彭教官都開始用盾牌格擋而非進攻。
更讓他心悸的是影魔尊的眼神——那老者始終掛著冰冷的笑意,彷彿在看一場早已註定結局的戲。
“斷劍,該你了。“影魔尊突然開口,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摩擦。
唐冥轉頭的瞬間,便聽見身後傳來密集的“咔嚓“聲。
他看見斷劍長老不知何時退到了森林邊緣,枯槁的雙手正結著某種古老法印。
原本被戰鬥破壞的樹木突然開始瘋長:碗口粗的藤蔓從地底下鑽出來,像巨蟒般纏向隊員的腳踝,那藤蔓觸控起來粗糙而堅韌;百年老松的枝椏彎曲成爪,將試圖突圍的丁隊長掃回戰圈;最詭異的是那些被雷火燒焦的灌木,此刻竟冒出幽綠新芽,葉片邊緣泛著毒光。
“這是...木屬性禁術?“姚參謀的推演圖被藤蔓扯碎,他死死攥住一根突刺,指節發白,“以生機為引,逆生長...影魔尊要把這裡變成活的牢籠!”
唐冥的昊天錘重重砸斷纏向錢醫師的藤蔓,卻見更多藤蔓從斷口處冒出來。
千刃雪的聖劍斬開松枝,可被斬斷的枝椏竟在落地瞬間重新生根,將地面鋪成了綠色的網。
胡列娜的狐火倒是能燒斷藤蔓,但那些幽綠新芽沾到火焰後,竟冒出更濃烈的毒霧,嗆得隊員們連連咳嗽。
“退!
往中間靠!“唐冥的聲音被雷暴和樹木生長的噪音淹沒。
他看見馬將軍被三根藤蔓纏住腰,正揮刀猛砍;靈犀縮在冰心姑娘的冰盾下,雙手抱頭;姚參謀的披風被扯成布條,還在試圖用斷筆在地上畫新的戰術圖。
而影魔尊的玄色長袍已經被瘋長的枝葉包圍,他站在由藤蔓編織的王座上,幽綠瞳孔裡映著逐漸閉合的“樹籠“。
“唐冥。“千刃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全是汗,卻異常滾燙,“你看樹冠。”
唐冥抬頭。
原本稀疏的樹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攏,無數新抽的枝椏在頭頂交織,將月光切割成細碎的光斑。
更下方,藤蔓正從四面八方湧來,像一張不斷收緊的綠網,將二十餘人的團隊壓縮到不足十丈的空地。
而在他們腳下,土地正在隆起,被樹根頂得凹凸不平,每走一步都可能被突然鑽出的根鬚絆倒。
“這是...困靈陣。“胡列娜的狐耳抖動著,她嗅出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腐葉香,“我曾在武魂殿古籍裡見過,用活木為牢,越掙扎長得越快...我們被關起來了。”
山谷外,星斗大森林的狼嚎再次響起。
這一次,嚎叫聲中混著樹木斷裂的脆響,彷彿整片森林都在為這場困局歡呼。
唐冥的昊天錘在掌心發燙,他望著逐漸閉合的“樹頂“,突然想起三天前守林人說過的話:“那片老林子啊,夜裡會自己動。“
原來,那不是傳說。
唐冥能清晰聽見樹根在地下爬行的聲音,像無數條蛇在逼近。
下一秒,最外圍的馬將軍突然慘叫——他的戰刀砍斷的藤蔓,竟在斷口處開出了血色花朵,花芯裡伸出細小的尖刺,正往他的傷口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