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獸皇沉重的腳步聲如悶雷般震得地脈都在顫抖,那聲音彷彿要將大地的筋骨都震散。
唐冥能清晰聽見自己胸腔裡心跳如擂鼓,每一下跳動都撞擊著他的胸膛,似要破胸而出。
馬將軍的血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黏糊糊的帶著體溫,那溫熱的觸感順著肌膚傳來,可那溫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錢醫師剛才掀開馬將軍的鎧甲時,一道深可見骨的爪痕從左肩劃到右腹,連肋骨都斷了三根,那傷口觸目驚心,血肉翻卷。
“唐隊!“姚參謀的聲音從瀰漫的煙霧裡鑽出來,如同從混沌中傳來的急切呼喊。
灰頭土臉的年輕人抱著一卷手繪地圖擠到他身邊,指尖在燒焦的樹幹上劃出深痕,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我在這片區域勘察時,發現周圍的樹木根系分佈怪異,而且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水汽,結合腐葉層下摸到的溼土,我推測星斗大森林的腐葉層下有暗河!”他急切地說道,“如果能引赤焰獸皇踩塌那片區域,暗河水湧上來能剋制它的火屬性!”他的眼睛亮得反常,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放屁!“馮隊長的斷刀“噹啷“砸在地上,清脆的聲響在緊張的氛圍中格外刺耳。
他脖頸上還掛著半道血痕,是方才和黑巖交手時留下的,那血痕觸目驚心,還在緩緩滲著血。
“你當赤焰獸皇是三歲魂獸?它每一步都踩在實處!現在分散突圍,至少能活一半人——你要拿全隊的命賭你的破陷阱?”他猛地揪住姚參謀的衣領,後者腰間的算籌袋被扯得散開,竹片嘩啦啦落了一地,那聲音好似慌亂的腳步。
周圍的隊員們沉默著,有人攥緊了魂導器,金屬與手掌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有人低頭盯著自己發抖的手,能感覺到手指間傳來的微微顫動。
徐學姐靠在樹後,錢醫師剛給她止住的血又滲了出來,在她雪白的袖口暈開暗紅的花,那鮮豔的紅色在雪白的袖口格外刺眼;胡列娜扶著千刃雪,前者額角的狐毛因虛弱泛著灰白,後者的天使聖劍有氣無力地垂著,劍刃上的神聖紋路幾近熄滅,黯淡的光芒彷彿生命的餘暉。
“都鬆手。“唐冥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鐵,冰冷而堅定。
馮隊長的手頓了頓,終究是鬆開了姚參謀。
年輕人踉蹌兩步,彎腰去撿算籌,指尖觸到一片被踩裂的竹片,上面還留著他方才畫的陷阱圖——兩個交叉的圓圈,標註著“暗河“和“火獸“,那粗糙的竹片觸感帶著一絲涼意。
“馮隊說得對,分散突圍能保部分人。”唐冥摸了摸懷裡馬將軍的臉,那臉龐還有一絲溫熱,後者睫毛顫了顫,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嗚咽。
“可馬將軍剛才拼了命替靈犀擋下黑巖的拳,就為了讓那丫頭測出赤焰獸皇的行進路線。”他抬頭望向人群,“蔡藥師的療傷藥,是羅獵人連夜翻三座山採的;曹隊友的魂技冷卻時間還剩三分鐘,他剛才說就算用拳頭砸,也要替咱們拖延半柱香。”
煙霧突然被撕開一道口子,丁隊長的武魂刀帶著腥風劈來,那股腥氣直撲鼻腔。
唐冥旋身側避,昊天錘橫檔,“當“的一聲火星四濺,刺眼的火星在眼前飛舞。
武魂殿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摸到了近前,丁隊長身後跟著七八個魂師,每個人眼裡都燃著嗜血的光——他們顯然聽見了這邊的爭論。
“秦刺客在東南方!“靈犀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感知魂技向來精準,“幽影刺客繞到西北了!“話音未落,兩道黑影如鬼魅般從兩側撲來,一把淬毒的匕首擦著唐冥耳際飛過,那冰冷的氣息擦過耳畔,扎進他腳邊的土裡,滋滋冒著青煙,刺鼻的氣味瀰漫開來。
“千刃雪!“唐冥大喝一聲,金髮少女猛地抬頭,天使聖劍驟然綻放微光,一道白芒掃過,逼退了左側的幽影刺客,那白芒閃爍的光芒刺痛眼睛。
胡列娜的狐尾甩出紫色妖霧,纏住了右側秦刺客的手腕,後者反手一割,狐毛紛飛,卻也遲滯了剎那,那紛飛的狐毛在空氣中飄蕩。
“姚參謀的陷阱需要多久佈置?“唐冥趁著空隙吼道。
姚參謀抹了把臉上的血,指腹在地圖上快速移動:“暗河位置在赤焰獸皇正前方三百步,腐葉層厚約五尺,用曹隊友的土系魂技挖斷支撐層,半柱香足夠!“
唐冥心裡清楚,馮隊長性格剛烈,對於這個安排大機率會牴觸,但他更明白此刻團隊需要團結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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