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徹底被烏雲吞噬,秘地陷入墨色混沌,黑暗如濃稠的墨汁般將一切包裹,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那如鬼魅般的風聲在耳邊呼嘯。
唐冥手中的昊天錘突然泛起幽藍微光,那幽藍的光芒如深邃的幽潭,散發著神秘而冰冷的氣息。
錘柄上的冥界符文如活物般遊動,在黑暗中勾勒出半弧光暈,符文遊動時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彷彿是來自冥界的低語。
這是他第一次在魂力枯竭時感受到武魂自主回應——或許連冥龍王都察覺到了逼近的威脅。
“來了!“錢醫師的聲音帶著顫音,那顫音彷彿是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都可能斷裂。
他剛替曹隊友止住胸口的貫穿傷,染血的繃帶在風中獵獵作響,那染血的繃帶在黑暗中如飄動的旗幟,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眾人順著他顫抖的手指望去,百米外的樹冠突然像被無形巨手揉碎,無數斷枝殘葉如暴雨傾盆而下,“噼裡啪啦”的聲響彷彿是死神的鼓點。
一個龐然大物踏著滿地狼藉走出,每一步都震得秘地祭壇的青石縫裡滲出鮮血——那是方才戰鬥中隊員們的血,此刻竟被這股恐怖氣息攪動著翻湧。
地面在它的腳下劇烈震動,如同發生了一場小型地震,眾人只覺腳底發麻。
唐冥瞳孔劇烈收縮,那根本不是普通魂獸。
紫黑色鱗片覆蓋的軀體足有三十丈高,脖頸處垂落的鬃毛像燃燒的幽冥之火,每一片鱗甲都刻著扭曲的魂獸紋路,最詭異的是它的頭顱:分明是龍首,卻長著九隻泛著血光的眼睛,每隻眼仁裡都遊動著密密麻麻的魂環虛影。
那血光如同一團團燃燒的火焰,刺得人眼睛生疼,而魂環虛影遊動時發出微弱的光芒閃爍聲。
“九眼冥淵龍!“藍月祭祀突然尖叫,她脖頸處的骨鏈瞬間崩斷,“獻祭悖論...是獻祭悖論反噬了!
那些被強行剝離的魂獸本源,聚成了這怪物!“
影魔尊的玄色大氅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他死死盯著怪物額間那團旋轉的紫霧——那裡隱約能看到數道魂獸虛影在掙扎,“我早該想到...百年前武魂殿用三百隻萬年魂獸獻祭提升天使神位,那些被抽乾的魂靈根本沒消散,它們在星斗大森林最深處...孕育出了這東西。“
話音未落,九眼冥淵龍的九隻眼睛同時迸出血色光束,那血色光束如同一把把利刃,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劃破空氣,唐冥只覺耳膜炸裂,千刃雪的天使聖劍橫在身前,金色光盾卻在光束下如薄紙般碎裂。
胡列娜的妖狐武魂剛附體,尾巴尖就被擦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她咬著唇撲到靈犀身前,用後背替那感知系魂師擋下第二道光束。
“退到祭壇後面!“馬將軍的虎魄刀砍斷襲來的第三道光束,刀身卻已出現蛛網裂痕。
他反手將重傷的姚參謀推給夏護衛,自己提著斷刀迎向怪物,“老子當年在極北之地砍過冰熊王,就不信這玩意兒能有多硬!“
但馬將軍的刀甚至沒能碰到龍鱗。
九眼冥淵龍甩動尾巴,掃過之處地面瞬間凹陷成深淵,馬將軍被氣浪掀飛,撞在祭壇石柱上時噴出的血霧裡混著碎骨。
那氣浪如同一股強大的颶風,帶著呼嘯聲將馬將軍卷飛,血霧瀰漫在空氣中,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唐冥衝過去接住他,觸到後背時掌心一片溼熱——鎧甲下的血肉幾乎被震成了泥。
“唐...隊長...“馬將軍染血的手抓住唐冥的衣襟,“那怪物...弱點在眼睛中間的紫霧團...我看到裡面有魂環在轉...像...像當年獵殺的邪眼暴君...“
話音未落,他的手無力垂落。
唐冥感覺有滾燙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這才驚覺自己在流淚。
靈幻藥師的藥囊已經空了,蔡藥師調配的回魂散也只剩最後三粒,錢醫師跪在地上翻找著藥箱夾層,突然抬頭苦笑:“連續骨草都沒了...唐冥,我對不起大家...“
胡列娜的尾巴上浮現出唐冥之前用魂力刻下的幽冥紋路,這是三重婚約中她獲得的異變能力。
此刻那些紋路正泛著幽光,替她緩慢修復著傷口。
她踉蹌著走到唐冥身邊,染血的指尖撫過他的臉:“別慌,我還能再用一次妖狐魅惑,就算只能拖延三息...“
“沒用的。“千刃雪的聲音沙啞,她的天使武魂已經暗淡到幾乎看不見,髮間的天使之羽斷了三根,“它的魂力波動至少是神級...我們現在連魂聖都不如。“
秘地陷入死寂,只剩九眼冥淵龍的喘息聲如悶雷,那悶雷般的喘息聲在寂靜的秘地中迴盪,讓人不寒而慄。
唐冥望著倒在血泊中的隊友,突然想起三天前他們還在笑著分烤野兔——彭教官說等這次任務結束要帶大家去諾丁城吃冰糖葫蘆,曹隊友說要給家裡的妹妹帶魂獸皮毛做圍巾,靈犀悄悄說想讓陸畫師畫她和唐冥的並肩像...
此時,空氣彷彿凝固,壓抑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能全死在這裡。”唐冥的聲音很低,卻像冰錐刺破水面,“青羽瑤!
你說過獻祭悖論有解,現在是不是時候了?“
一直沉默的青羽瑤突然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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