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看著眼前那和當初一點沒變過的青年,不禁搖了搖頭。
儘管自己一樣成為了地至尊大圓滿,距離天至尊也僅僅只差一個小境界,但也無法改變歲月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諸多痕跡。
“此言差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便是還了恩情,出門在外,好歹也算是個朋友,當然也沒有放任不管的道理了。”
蕭炎淡笑:“說起來,菀兒倒是還過了,我倒是未曾有機會,牧塵小友這一趟,倒是也讓我填上了個缺憾。”
“已經還過了?此言何意?”
洛天神愕然,一下子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洛神族諸位身上,多少有些我母親靈氣留下的氣息。”
蕭瑟隨之補充道,卻更是讓洛神族眾人一頭霧水,自數百年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玄後,她的靈氣又從何而來?
“難不成是,是我族昔日落下的那一枚天至尊的靈力種子?”
洛璃所言道破了諸多的困惑不解,而後轉化為了難以言語的複雜心情。
“——那若是這麼說起來的話,昔日的靈力種子並不是意外,而是玄後有意種下的?”
“畢竟洛神族並不是很強大,若是放任自流的話,說不準最後會逐漸凋敝也說不定……家妻擅自主張,叨擾諸位了。”
“該是我族感恩戴德才是,二位恩同再造,我等沒齒難忘!”
“不妨事,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修煉到這一步,也是諸位的本事。”
蕭炎輕笑,昔日飛昇之時,歷歷在目,叫人感慨,不過也正因如此,他也不希望回頭望去,盡是累累白骨,只剩下自己一家人無端嘆息,未免也太過悲涼了些。
看著眼前故人,蕭炎心念微動,轉而不禁看向了蕭瑟,傳音道:“此處乃是父親故人之處,要不就讓為父來收場吧?”
“我聽父親的。”
並無意見的蕭瑟便只是將牧塵與曼荼羅拉了回來。
蕭炎點了點頭,轉而便看向了臉色多少有些不太好看的戰皇。
既是已然驚動了無盡火域的大佛,戰皇本體自然也隨之顯現,雄姿英發,一身金袍,手持摺扇,與召喚出來的虛影並無二致,只是氣息越發強悍。
“原本這西天大陸的事情,我本不該插手,但洛神族與我有舊,牧塵又是我兒之友,還請戰皇行個方便,莫再為難他們了。”
放在諸多天至尊之中,生性灑脫的蕭炎也算是最擅交集的那一類人了,若是換做別人,自然說什麼都願意為他行個方便。
只是偏偏同為一個時代崛起的強者,戰皇卻難免因為各種願意而不太願意給這個臺階下。
心情煩躁之下,戰皇啪得一聲開啟了手中摺扇,雪白的扇面之上,一道傲然倩影隨之顯現。
玄衣獵獵,青絲飛揚,哪怕僅僅只是畫作,卻又叫人覺得栩栩如生,更讓人不由得驚歎究竟是何等美人如此英姿,勾人心絃。
其美人畫作之下,卻還被提筆落下了半篇詩句。
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
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那若是本皇說這個方便,本皇不想給呢?”
目光不自覺得被戰皇手中摺扇所吸引,蕭炎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直至短短數息之後,他臉上的懶散盡數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難掩的怒火。
“那戰皇可最好說清楚,你這摺扇是何來歷,又可否知道上面所繪之人究竟是何人了。”
蕭炎一字一頓地說道,連帶著四周空間都帶上了幾分隱約的扭曲燒灼感。
戰皇皺眉,只覺得眼前這炎帝神色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對勁,思慮片刻,方才意識到對方似乎是留意到了自己手中的摺扇。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那牧塵身邊的不光與炎帝有幾分相似的,也同樣與那人有幾分相似的少年,心中驟然警鈴大作,只道禍事來了。
“這摺扇上的人,難不成?”
“是啊,戰皇摺扇上狂言要取回宮中的,便是我之妻子,帝子之母,無盡火域玄後。”
蕭炎深吸了一口氣,還真是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更是難掩心中怒火。
“戰皇這幾分薄面,我看也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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