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來也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是又找人跟蹤了?還是背調了?”喬宇杉越說越氣:“你走吧,協議書我已經簽過字,丟人丟到公司來了。”說著,他一把扯起協議書,從辦公桌後走過來,摔給許諾,又拉開門示意她離開。
許諾頭腦發懵,喬宇杉的話彷彿從水中傳來般遙遠,她與喬宇杉的幾步距離彷彿隔著兩個世界的透明結界,堅不可摧。
明明來的時候氣勢洶洶,錯的是他,現在怎麼搞的都是自己的錯,開不了口。
許諾去撿掉在地上的離婚協議書,喬宇杉看見,習慣性要上前幫她,忽又止住腳步,就這麼怔怔地看著眼前人,僵硬地半蹲身子,一手扶腰,一手撿起地上幾張紙,從他身邊路過,離開。
喬宇杉重重關上門,一拳頭懟在門背上,懟出個坑印,嘛的,還實木門呢,供應商又以次充好,回頭不合作了。
他給時晶晶打電話,電話剛接通,就聽時晶晶帶著哭腔說到:“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沒了。”
喬宇杉如鯁在喉,他一手將內裡襯衫靠上的扣子扯開呼吸,又將手插進梳理整齊的偏分發型,使勁抓撓,上半身的凌亂顯得他狼狽不堪。
“寶貝,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喬宇杉使勁壓制著內心的悔恨,他下定決心。
孩子的事不再追究,自此,算扯平吧,他不再欠許諾人情,至於陳家,愛咋咋地。
……
晚上喬宇杉沒回家,許諾坐在客廳一夜無眠。
落地窗透進第一縷晨光,朦朧中,喬宇杉逆光走來向她伸手:“諾諾,醒醒,起床吧!”她把手遞出去,卻攸地向下墜落。
一個激靈,她睜開眼,睫毛輕顫,咳嗽幾聲,發現自己正倒在沙發上,一側胳膊壓得發麻,唉,不過是一場夢。
“許諾,起床吧,我們去離婚。”喬宇杉的聲音傳來,“以後少在客廳睡覺,容易著涼。”
許諾用力擠擠眼睛,坐起身來,喬宇杉正背對徐徐向兩邊推開的落地窗簾。她找到手機,看看時間已過9點。
喬宇杉是抽空回來離這個婚,反正預約好了還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正式辦手續,早預約早解脫。
因為辦完這個事各自還要去上班,所以兩人各開一輛車,到民政局集合。
不知什麼原因,這次手續辦得特別順利,預約登記完,幾個號只需等一個小時,兩人就結婚換離婚,工作人員給他倆各自本本上蓋了戳,便自由了。
暗紅小本本到手,合頁內雙人照變單人照,微笑變嚴肅。喬宇杉心裡五味陳雜,許諾心裡空落落的。
出了民政局辦公樓,已是中午,陽光特別耀眼。喬宇杉向前走幾級臺階到大院,許諾走側面的特殊通道緩坡到大院,兩人相距10米左右。
喬宇杉轉身提高聲調說:“木已成舟,抽空一起回趟老院,看乾爹怎麼處置。”
許諾沒答這句話,她不急不緩走向喬宇杉,開口道:“時晶晶,沒有懷孕,你被騙了。”